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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白事喜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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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跪坐在灵堂之中,她的面前是一个火盆,里头燃烧着是纸钱一类的,宋珩几乎是木然地将纸钱递进那火盆之中,看着它被火舔舐透,变黄变暗,然后燃烧成灰烬,然后便是有新的纸钱放了进去,然后重复着这些。

宋锦跪坐在宋珩的身边,虽说母亲的离去不能算是太算意外,毕竟大夫都已经是那么说了,离去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但是这心中虽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等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这心中自然是有着一些个怅然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娘,若是不伤心,那定然是骗人的。

有吊唁的人前来,朝着月氏的灵柩行礼,作为子女的宋珩同宋锦自然是要回礼的。

宋成身上穿着一身的白衣,腰间系着孝带,这古往今来便是这样的,这丈夫死了,妻子要热孝,而妻子死了,丈夫便是连落泪都是不用的。

这府上的丫鬟们都是穿着素色的衣衫,披麻戴孝的,这灵柩要在家中摆上三日,三日之后这才会入了宋家的祖坟。

月氏好歹是一品的诰命夫人,这一场寿宴,自然地是同平常人家官宦人家的夫人的丧事不同的,这金陵城之中有些脸面的人也全都来,那些个曾经很是看不起月氏过,但是在秦王,睿王两个皇子也到访了,这般的重视,旁人当然是要马首是瞻,生怕落了人后了。往昔那些个并不怎么瞧得起月氏的那些个贵妇人也一并跟着来了,穿着素色的衣服,就连那些个金银首饰也不戴了,只带了一两样玉石的首饰,素净的几乎是叫人认不出是平日的时候那些个夫人的。

她们的脸上满是悲痛之色,仿佛这离去的并不是往日里头她们在背地里面嘲笑过的月氏而是自己的亲人似的,一个一个以长辈的口吻对着宋珩宋锦两兄妹说着一些个宽慰的话,什么逝者已去,让他们兄妹两个人切莫太过伤心一类的话。

宋珩莫名地想要笑,她以前怎么就是能够同这些个虚伪的人在那边纠缠的呢,现在想想连她自己都觉得是有些不大可思议的,她怎么能够是同这些个人纠缠了那么久,那些个虚伪的话她也曾经是说过的,但是现在的她却是觉得自己半点也是受不住了的。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悲伤的,死亡固然可怕,但是这较真地说,每个人都是会经历死亡的,像是月氏,宋珩并不觉得她死了倒是一种痛苦,反而是一种解脱,至少她是再也不用瞧见那些个恶心之人的脸孔了。而她这些个活着的人,却还是要经历着这些个十足叫人觉得恶心的事情。

“宋珩,节哀顺便。”百里绍宇同正在烧着纸钱的宋珩,这上一次来的时候,宋珩不愿意见他,却是没有想到,再相见的时候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中。

百里流觞这眼神之中也是流淌出一些个关切,他看着披麻戴孝的宋珩,穿着一声素衣的她低着头,那神情空洞而又感伤,他不得说说些什么,怕自己说了之后又是让她觉得有些不大开心的。那一次在南嘉的时候,他还是见她一身曼珠沙华一般的红,那样的红几乎是要艳了人的眼。但是现在她一身的素衣,那额角上的红莲在这一片素色之中越发的瞩目,衬得那一张脸也是越发的苍白了起来。

宋珩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百里绍宇和百里流觞,那眼神极其的冷淡,却又像是蕴含着指责一般,倒是叫百里绍宇的心中微微一颤。

这半年不见,这宋珩似乎更加的沉静了起来?百里绍宇这般想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就是落到了宋珩额头上的那一朵半开的红莲,那红莲是那般的夺目,百里绍宇甚至是有着一种错觉一般的感觉,他觉得这一朵红莲似乎是在熊熊燃烧一般,越看月是觉得是越发的艳越发的红了。

“自然,两位殿下有心了,请上座。”宋珩的声音淡淡的,一切是这般的合乎礼数,且还是合时宜,却又是生疏得紧,仿佛在她的眼中眼前这两个人只剩下皇子的身份,是主子,是贵宾,唯一不是的就是想熟的。

百里绍宇也看出了宋珩并不想同他们多说些什么,甚至是连多看他们一眼都是不愿意的心思,他想宋珩心中大约还是在记恨着当初在南嘉的事情,他也无话可说,也便是不在宋珩的面前多做晃悠,免得到时候是碍了人,平白讨得人嫌弃。他今日来便是给宋夫人上一炷香,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他们的缘故,若是不是他们,宋珩也不会在南嘉呆了半年的时光,而宋夫人也是不会忆女成痴,这般染上了病症,药石罔顾。

所以他们是应当要来给宋夫人上一炷香的,至于旁的,至于宋珩的心中是不是还在记恨着他们的这件事情,百里绍宇觉得自己当初在浮图塔之中也并为是做出一些个对不起宋珩的事情来,至少他是从未动了要伤了她的心思,而流觞自然也是没有的,会发生那一切到底还是因为一场意外。宋珩若是要记恨,这也是他所无力阻止的一件事情。

百里流觞见宋珩又是低下了头,拿着那些个纸钱默默地烧着,自己也不好同她在说些什么,只得是慢慢地走开。

宋珩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对这两个人有着一些无止境的恨意。他们现在来看她的母亲又有什么意思呢,表示自己心中的忏悔?只是一注清香而已,便是以为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抹煞得掉了?以为她这般就会原谅了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么?

绝不,既然是觉得自己做错了的,自然地是要付出一些代价来的,而宋珩觉得这个代价只有鲜血的沾染才是能够赎罪的。

作为儿女,自然是要在夜间守夜的。

宋锦倒不是一个怕着吃苦受累的人,母亲耗尽了气力将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叫他瞧上一瞧,他还没有叫母亲享受过多少的好日子母亲便是这样去了,宋锦觉得便是给母亲受上几日的夜,这也便是没有什么的。

“珩儿你若是受不住,便是去小憩一会,母亲必然不会责怪于你的。”宋锦一边烧着纸钱,一边低声地同身旁的宋珩说着话,这已经是第二夜了,从母亲去世之前,宋珩便是没吃好睡好的,之前母亲病重,宋珩是一直守在床边,睡也是睡得少了一些,现在又是连着守夜,白日的时候也不见吃多少的东西,这些个宋锦都是看在眼中的,即便是铁打的人,只怕也是要早晚受不住的,宋锦劝勉着,这灵堂之中有他一人在这里守夜便是足够了,免得这母亲还没安葬,倒是宋珩先是病倒了。

“没什么的。再守也便是只有今夜罢了。”宋珩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因为长期跪着的关系,她的双脚已经是微微有些麻木了,这一动之后便觉得像是有千万只的蚂蚁在啃噬一般。

“小心。”

沈从墨伸出手扶了一把宋珩免得她这身子一歪之后便是要倒下去,他这两日来也便是一直都是陪在宋珩的左右的,也可算是守了月氏的灵堂。经过半年前的那件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认为现在活生生的宋珩嫁入到沈家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罢了,所以也没有一个人对沈从墨出现在灵堂上这件事情有半点的说辞,只当是沈从墨是作为宋珩的夫婿来的。这女婿便是半子,自然地,守上一个灵也是没有什么的。

沈从墨扶着宋珩往者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反正这晚上在灵堂里头守灵的也便是那宋珩宋锦两兄妹同一些个宋家的下人,沈从墨本是从厨房端了一份燕窝粥来的给宋珩的,这几日来,宋珩的胃口一贯都是不大好的,他怕再这般下去,她便是撑不下去了。

沈从墨端了粥,舀了一勺子之后微微吹凉,递到了宋珩的唇边:“你晚膳没吃多少,我让厨房里头给你备着粥,现下吃上两口,也好过一些。”

宋珩拒绝不得,便是张了口将那一口粥给吃了下去,这吃到嘴里面的时候便是觉得有一种古怪的味儿,往常的时候她也没觉得这其中是有什么味儿的,但是今日这一口下去,便是觉得有一种止不住的恶心。

宋珩知道这几日以来自己的确是太过疲惫了一些,若是再这般下去,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她压制着那一股恶心,木然地吃着沈从墨喂来的燕窝粥,堪堪i地吃了小半碗之后,宋珩只觉得自己肚子里头有着翻天覆地的搅动,她一把推开了沈从墨还要递过来的汤匙,跑出了灵堂,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哇”的一下吐了个干干净净,几乎是要将那些个胆汁也要一并吐了出来一般。

恍惚之中宋珩倒是想起,自己的月事原本是该这两日来的,她一贯是准的,但是这一次却是迟了。她不能肯定这月事是绝对不会推迟,但是她便是有着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很是微妙,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了的。

就算是在现代之中,这还没有一种百分百的避孕手法,更何况是在这古代之中,同凤血歌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要避孕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时候自己合该是应该同他在一起的,这有了孩子便是有了,生了就是。

但是现在她是宋珩,不要孩子么?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同凤血歌说的那些个话,这即便是有了孩子,她也是不要的,但是那不过就是她说说罢了,她怎么舍得不要孩子,即便是这个孩子自己本就是不该留的。

宋珩从袖子里头抽出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这一转身的时候便是瞧见沈从墨站在她的身后,神情略微地有一些复杂,“阿珩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沈从墨没有将那后半句话说完,因为他说不出口。

宋珩只是静默地看着他,黝黑的眼眸比那夜色更深沉,没有半点反驳他话的意思,即便这不过只是一个还没有确定的事实,两个人对看了良久之后,沈从墨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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