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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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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像是沈从墨那般的,千江月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讨厌的,沈从墨是个好人,是一个好男人。

永宁被宋珩那一番话吓到了,她……她竟然是想着要点破了自己的气海,难道她是真的想要废了自己不成?!也不知道四哥到底是有没有听到刚刚自己所喊的,怎么到现在都还是没来,他要是再不来,宋珩就是真的要离开了!

永宁越想越着急,她也顾不得自己穴道被点,像是一个柱子一样站在哪里,她拉高了嗓门,近乎凄厉地喊着。

“闭嘴!”

千江月烦躁不已,她再次伸出手,准确地点了永宁的哑穴,原本还以为这被点了穴道还会安静上一点,原来这是她想的太多了,看来这个北雍的小郡主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学乖,只会拉着嗓门在那边一个劲地叫着,完全就像是疯子一般,哪里还是有半点的金枝玉叶的感觉。千江月觉得自己往后是绝对不要生个女儿的,要是生了一个同眼前这个女子一样的女儿,她大概是要先被气疯了。

“我要走了,她的穴道,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就是能够解开的,你若愿意就在这里陪她一陪,你若不乐意,那就干脆让她在这里晒晒太阳了吧!”千江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从墨低声道,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同他说上一声一句道别的话的。

“我知道了。”沈从墨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慢慢地被那些个离别的愁绪给浸润了,他别开了眼,不敢去看她离开的画面。沈从墨知道,这一去之后虽不是死别,但是却是生离了,他又怎么是能够平静地看着这样的画面而完全无动于衷的呢,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去看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这样,在他的心中,大约只有出春日里头,她同自己一同漫步在那桃花林之中的模样了。

千江月见沈从墨转开了头,她也像是被熏染了那离愁了一般,她转过了身,看向那一根柱子。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永宁,如果说自己以前是和这样的人是朋友的话,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性子,要是同这个人一样的性子,千江月觉得这才是一种可怕的事情,果然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的选择是没有半点的错误的。

“虽然我是不知道我以前和你是怎么样的关系,但是从今往后,大约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有一句话我倒是要奉劝你的,别总是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便是有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这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勉强是最不好的事情。”千江月伸出了手,拍了拍永宁的脸颊,“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感触,我原本以为我已经算是任性的了,但是对比你之后,我觉得,我大约还是离任性有一些的距离的。”

千江月想着,若是以后凤血歌再说她任性一类的话,她就让他去瞧瞧那北雍的郡主,对比看看到底是谁最是任性的,这凡事没有对比,自然是不能轻易地得出这样的一个结果来的,到时候她倒是想看看,凤血歌是要怎么说的。

百里流觞在浮图塔的废墟呆了许久,到底是有多久,他自己也是已经说不上来的了。半年的时间让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改变了,但是对于这浮图塔的废墟来说,似乎这样的时间还不算是太长的,至少不够它有其他的改变。每一块石头的位子都是没有半点的改变的,想来也是的,想要这些个石头改变,风化,直至消失不见的话,大约还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或者到他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他可能都不会看到有那样的画面出现。

他实在是不能遗忘,自从那一天开始,他的时间就已经是彻底地停驻了,只要他闭上眼,就能够会想到宋珩那一双近乎是绝望的眼,还有那决绝的身影。

他什么都做不成,所有的一切,什么忠孝礼义一类的,根本就是一种讽刺,甚至到现在,他根本还不知道宋珩到底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了的。在他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可偏偏就是有人瞧见了活生生的他,在他以为她还活着的,想要来寻找她的时候,却是半点她的影踪也没有发现。

到现在,百里流觞也已经开始怀疑了,这一些是不是三哥主导的一个想要让他以为宋珩还在想要让他振作起来的骗局?还是他饮酒太多,造成了自己脑海之中的一些个幻想,其实根本就是没有这样的一件事情的,只不过就是因为他想的太多太久,所以这才会有那样的幻觉出现的。

破军剑孤零零地矗立在这一堆的废墟之中,只要走过来的第一眼就能够看到它的身影,果然是一柄名剑,在风吹雨打之下竟然是半点铁锈也是不生的,只是那没有了以往的那些个光泽,暗沉无比,就像是在等着某个人的出现一般。

只是那个人,会出现么?!

百里流觞不知道,也完全揣测不出来。

他一夜未眠,却是半点的睡意也是没有的,他一点都不觉得困,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去的,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自己是愿意这样一直等下去的,等着那个人的出现,等着破军剑的主人,是半年前的那一个,而不是以后可能会出现的那一个。

有远远的呼声传来,百里流觞含含糊糊地也是听到了的,原本他以为是无双城之中早起的摊贩的声音,但是后来听得细了,这才听到那并不是什么摊贩的声音,而是永宁的喊声,

那喊声越来越是凄厉了起来,百里流觞猜想,大约是永宁遇上了什么事情了,要不然的话,她是怎么可能会用那么急促而又紧张的呼声再呼喊着他呢。

永宁同自己一路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的,且百里流觞觉得自己是兄长,又应承了王叔会是好好照顾好永宁的,自然是不能让她落入到了贼人的手中受了点伤害的,不然等到回了北雍之后,他又是怎么能够向宁王叔交代的呢。

百里流觞听着那样焦急的呼喊,他提气掠了过去,心中满是思虑。

很快地百里流觞就是已经到了事发地点,果不其然是瞧见了永宁,她像是被点了穴,而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却是背对着他面对着永宁而站的,沈从墨站在一旁,撇过了头,一动也是不动的,也像是受制于人一般。

永宁的眼神之中满满都是惊慌,百里流觞想,大约是眼前这个女子是对着他们两个人做了点什么的,否则这永宁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惊慌,且是那般急切地朝着他求助。

“住手!”

百里流觞毫不犹豫地挥出了一掌,正好是击打在那个穿着红衣女子的肩头,百里流觞是从来都不打女人的,但是这伤害自己亲人朋友的女子自然是除外的,永宁是他的亲人,而沈从墨,虽然他对自己心中有着浓浓的怨恨,但是百里流觞从未怨怼过沈从墨,他说的对,当初是他一意孤行非要来了无双城,如果不是他的缘故,现在的宋珩大约还是在金陵城之中好端端地当着她那定远侯府上的小姐,还是活得好好的,而宋珩的母亲也不会这般的哀伤,整日地哭泣着,连人都分不清楚,也不会病倒。

百里流觞对于沈从墨的心中满是愧疚,曾经,他们也可以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虽然那些个情谊现在已经是不在了,但是他的心中还是记着的,自然地他怎么能够容许会是有人伤了他呢。

百里流觞击出那一掌,到底还是顾念着那到底是个女子的,不管她对永宁和沈从墨做了什么也好,他还是手上留情了几分,那一掌只出了四分的力度。

千江月也没有想到,这斜里居然又是杀出了人来,那一掌来的太快,几乎是伴着那一声“住手”的时候就已经击上了她的肩头,原本她是想躲开的,但是来人的功力似乎是比她要高上一些,她竟然是没有躲开,生生地受了那一掌。

她整个人几乎是被击飞了出去,若不是她反应灵敏,堪堪地止住了自己的步伐,相比这一掌非要她当场摔倒不可。

那一掌带了气力,那外来的真气在她的身体内部不停地乱窜着,不会致死,顶多就是叫她受了一些轻伤罢了。千江月用衣袖擦去了溢出的那一丝血丝,暗想着,如果是叫凤血歌他晓得自己又是偷跑出了皇宫又是带了伤回去,大约……是要挨揍的吧?!

“阿珩!”

沈从墨惊叫了一声,他急急地跑到了千江月的身边,伸手扶住了她,想要去查看宋珩的伤势。

百里流觞的手微微一顿,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沈从墨称呼为“阿珩”的人只有一个人,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沈从墨所搀扶着的人,他看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长了什么模样,那一头墨一样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而沈从墨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关切。

百里流觞点开了永宁的穴位,永宁一等解开穴道之后,便是有些急寥寥地朝着他喊着:“四哥,那是宋珩啊!我叫你来是要你见见她,你为什么将她打伤了?!”

永宁也是不敢相信,这四哥怎么一来便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人给打伤了,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宋珩啊,他们一直苦寻不着的宋珩,他怎么能,怎么敢,怎么可以是将宋珩给一掌打伤了呢?!

“我以为……”百里流觞说不出话来了,他以为,这该死的他以为,仅仅是因为永宁的呼声太过惨烈了一些,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永宁被点了穴位,他就是以为这个女子是在欺负了他们,便是一出手伤了人、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的冲动了呢,如果他有好好地看清楚,如果……

百里流觞不想再说别的为自己辩解的话,他上前了几步,想要靠近着看看那人,可他才刚刚走了两步,沈从墨就已经察觉到百里流觞的意图。

“你别过来!”沈从墨高喊了一声,“只要你一靠近,准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沈从墨看着百里流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场瘟疫一样,觉得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宋珩就会突然之间再度消失,他宁愿宋珩接着留在南嘉无双城之中,宁愿自己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也不愿意百里流觞再靠近一点点,因为那一点点,就会完全地要了宋珩的性命,就像是在半年前的时候那样。

千江月站直了身子,她看着在自己面前七八丈远的人,那个人有着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很是春闺梦里人该有的模样,她灼灼地看着他,有很多的影像忽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浮现,一闪一闪地划过,就像是一盏走马灯似的。千江月觉得有些难受,她微微闭了闭眼睛,脑海之中似乎又更多的东西呼之欲出,宛若潮水一般像她袭来。

百里流觞看着那个女子,她站直了身体的那一瞬,遮挡住她脸庞的长发垂落在两边,露出那一张秀致的脸,同半年前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差异,只是那额角多了一朵半开的红莲,那朵红莲让百里流觞想起她当着自己的面跳下去的时候,那浮图塔之中烧得正旺的那一朵一朵的红莲,就像是她额角的那朵一般,艳丽无比。

她是宋珩!

她果真是宋珩!

百里流觞想要再上前两步,她的脸色苍白,他想要看看,他刚刚那无心的一掌到底伤得她有多重。

“睿王殿下没有听到么,刚刚不是喊了你不要过来。”千江月张开了眼睛,那眸色之中一派清冷。

“你……”百里流觞看着她,有很多话他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很好,至少这一次,死不了。”千江月的眸色更冷,嘴角却是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样子的姿态一贯都是宋珩常有的,“想来我宋珩还是要在这里谢过睿王殿下这一次的手下留情,不至于叫我身首异处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睿王来所为何事,而我宋珩,是否在睿王你的眼中,还有些许的利用价值?”

------题外话------

远目状,被我割掉了一千字留到下一章……好吧,明天老样子,一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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