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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魂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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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团的黑云很快就近了,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战士,排首的是一群骑着马,大半张脸都蒙着金属面具的将士,他们的手上都拿着兵器,在一众骑兵之后,那是黑压压的一片步兵,那腾腾的杀气惊得那老树上的乌鸦一下子惊叫了一声,呱呱地叫着,盘旋了好几下之后以及其快的速度飞走了。

那军团就站在离他们不过咫尺的地方,杀气喧嚣,那浓郁的杀气几乎是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

百里云方有些被震慑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恢宏的场面,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鼓,他的身子甚至是有些颤抖。

“这是上古战场杀戮所化,”宋珩的声音平平静静地响起,“凡事小心,若是刀剑无眼,在阵法之中,我们是真实的,而他们也同样是真实的。”

在阵法之中伤了就是伤了,流血,死亡都是真真实实的,只是宋珩他们被砍上一刀刺上一剑会性命垂危,而他们却是会消散,消散在这个天地之间。

“杀!”

那一声嘹亮的呼喊充斥整个空间之内,那些个人的嘴没有半点的动作,但是这一声喊却像是一声雷一样炸开,天摇地动一般的感觉。

那些战士们争前恐后地扑了上来,挥舞着手上的武器,他们的眼神之中有着满满的杀意,决绝无比。这就是古战场杀戮所化出的金戈铁马,没有半点的记忆,充斥着的只有一个念头——杀伐。

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伐,杀死在这个空间里面呼吸着空气的人类,至死方休。

百里流觞和百里绍宇是半点也不敢怠慢,取了武器就同则些个战士战斗了起来,动作伶俐无比,被百里流觞一剑削去了脑袋的将士瞬间化成一抔黄土,随风而散,但是如此一来,那些个为被砍杀殆尽的将士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凌厉了起来,那嗜杀之气越发的浓郁,熏得人几乎是睁不开眼睛。

百里云方抢夺了一个将士的手上的长剑,堪堪地避过了斜里刺来的一剑,一个反转将手上的长剑送入了敌方一人的心口,看着那被自己刺中的那一人乍然之间化为劫灰消失个干净但是却又有一群人围将上前,那黑压压如云团一般的敌营少说也是十万之众,他们不过四人,就算是能那个能耐将眼前的人残杀殆尽却也是死于力竭之中,怎么可能能够从这浮图塔之中走了出去。

想到这些,百里云方忽然想,如果自己还在七层上头未曾移动过半分,大约眼下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这三年他都这样过来了,还不就是因为百里流觞和百里绍宇来了,自己就相信了他们是一定会将自己带出塔去的,现在想想,百里流觞他哪里是这么好的人,他怎么肯将自己带出塔去,如果不是他的关系,自己现在哪里会成为质子,在这塔中沦为阶下囚一般的存在。

这样想着,百里云方手上的剑也就快上了几分,他的剑术虽然不算大有所成,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只是当日压着自己进入这浮图塔的几名将士武功比他高强了一点,而且还是以众欺寡罢了,所以他才会被困在这个塔里面。

每每杀去一个人的时候,那嗜杀之气就会浓郁上一分,地下的黄土也渐渐地转变了颜色,有血红出现在黄土上,就像是那些个被斩杀的将士的眸子也微微地染上了猩红的色泽,等到留神的时候,那些个将士的眼眸已经成了赤红之色,就像是野兽一般的目光。

那大军一步一步地逼近,逼得他们往后退了一步。

百里流觞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握紧了手上的长剑,他冷眼看着面前的阵仗,他是在战场上见惯了风雨的人,却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厮杀的场面,他御气于剑,剑锋划过的时候带出了一阵剑气,那剑气分毫不差地划过几个将士的脖颈,那几个将士轰然倒地,瞬间消失,地上的红土颜色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百里绍宇一边厮杀着,一边退到了宋珩的身边,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真的是至死方休?”

百里绍宇不是害怕那么多的敌人,也不是对于杀戮这种事情感到疲惫,只是对于这茫茫一片的敌人感到疲惫,要他们四人杀光眼前的人,估计得筋疲力尽了。

“是。这里阵脚难寻,唯一的法子就是杀光眼前这些人。”宋珩挥出一剑,随意地砍了两下,便是将四个扑了上来的人砍杀了个干净,还能有着余力回着百里绍宇的问话。

她不曾空闲下来过,这杀戮之境原本就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境地,或许这战场上的其中一个人就是她寻求的阵脚,这是一个至死方休的格局,如果找不到阵脚,那么只有将这个局面只留下一处,杀光这些有或者是被他们所杀。但是重重的杀戮,每造成一份杀孽,自己同眼前这些将士心中的戾气也就会是增加一分,带最后就会化作这个杀戮战场的催生物,这一片战场会彻底地被染红,不是因为鲜血而是因为杀戮,那些未消失的将士也就会越发变得狂躁难以对付,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所在。

宋珩不得不承认,南嘉方华,果然是一个狠戾的角色。

凤血歌看着那灿烂的阳光,他站在天坛的最高位子上,他的身边站着丞相苏闵,苏闵的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雕刻着龙样花纹的玉冠,那是南嘉帝王的玉冠,而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正从下面徒步而上这一百零八阶的登云阶,百官们站在这登云阶的两旁,垂着眼看着那即将要登上天坛加冕正式成为帝王的小皇子,每个人的心中想法的都是不同的,但是却没有人阻止这一切的进行,因为这是国师的意思。

国师的意思那就代表着帝王的意思,没有人甘愿拂逆国师的意思,哪怕是南嘉的赵钱孙李四大家族也不敢,赵钱两大家族已经是附庸在了凤血歌的羽下,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异议,而孙李两大家族则是秉着老家族,自然是拥护着秦家人上位,凤血歌如何作为他们不管,但是这天下还是得姓着秦,所以对于凤血歌此举,孙李两家是乐见其成的。

苏闵端着那玉冠,等到那小皇子到了天坛之上的时候便是会由国师亲手冠上成为南嘉新一代的帝王,但是看着那已经走到半中央的小皇子,苏闵倒是有一种冲动,将那小皇子一脚给踹了下去,将那玉冠冠在了凤血歌的头上算了。

“国师,眼下您若是黄袍加身还是可以的。”苏闵低低地道了一声,声音之中没有半点的戏谑。

“多事!”凤血歌低斥了一声,他没有多少表情,对于苏闵的这个提议并不在意,“你若是再如此,我看你还是去守无双城的城门罢了。”

听到要去守城门,苏闵是半句也不敢再说了,他不过就是顺口一提罢了,怕就怕国师大人眼下这么做了,这日后要是反悔起来可是要被称之为谋朝篡位的,只要这小皇子还没有登上天坛,没有冠上这玉冠,那就不过是一个皇子而已,要改变这一切都还来得及,但是凤血歌偏偏就是无心在此,他果真是多说无益,免得真的叫凤血歌一个不耐烦之后将他驱逐到了城门上成了一个守城小将。

在凤血歌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大约自己还能够称之为是他的朋友,但是事实上,苏闵是从来都不敢以凤血歌朋友而自居的。国师他,从未有过任何的弱点被人拿捏得住。

苏闵看了凤血歌一眼,只见他眸光淡淡的,若有似无地看向那浮图塔的方向,估摸着凤血歌是在想北雍的那两位皇子同那位女子是否已经闯入了浮图塔之中。

他那一口水晶棺已经是备好了,他做事一贯是极其稳妥的,那有一口水晶棺买的也是最好的,没有人能够从那浮图塔之中走出来过,所以那三个北雍的皇子也是要死在塔里面的,苏闵一想到这件事情就是有些头疼,到时候如何同北雍交代还是一个问题,这一点就足够叫人难受的了,国师大人怎么就是让几个人进了塔呢!

“苏闵,如果是被自己信赖至深的人背叛,你当如何?”凤血歌遥望着远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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