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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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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珩转头看向孤引月,他这个人的神情永远是似假似真的,三分真七分假又像七分真三分假的,完全叫人捉摸不透。可眼下的孤引月却是露出了痴迷的色泽。

“这便是破军?”孤引月曼声道,当日他不过就是匆匆一瞥,这剑看起来的确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孤引月想了想,当日那剑的诡异还在眼前。“怎么,你不相信?”宋珩手一翻转,便是把剑从剑鞘里头抽了出来,那动作快如闪电,孤引月只觉得眼前一花,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旁,“还是,你想要亲身试验一番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破军,我倒是不大介意的。”

孤引月笑了开来,他摆了摆手,“别,我这命可金贵着,你这一剑刺了过来定是要去了我一条或者是半条命,我费了一番功夫才算是拿到了剑,要是连性命都是没有了,我还要这破军剑何用!且你宋珩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宋珩这个人很真,虽然总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却是一个很真的女子,喜欢,不讨厌,厌恶这种情绪能够分明地感知,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傲气,这种傲气使得她连掩饰都不屑,更别说是扯谎了。

孤引月便是喜欢宋珩这一点,尤其是她的傲气。她对破军本就是不屑一顾,如果她真的是有半点不舍的,当日就不会拿破军和自己做了这个交易,所以眼下也不会用一把虚假的来诓骗了自己。

“好姑娘,把你这剑收上一收,你这手要是一抖,只怕我这人头就要给你当做球来踢了。”孤引月说着,伸手去触碰架在自己脖子旁的剑,这指尖还没有触碰到剑刃,孤引月就只觉得指尖一疼,像是被划了一刀一样。他收回了手看了一看,自己那食指和中指已经被剑气割破了两道小口子,殷红正不停地从口子里头冒出来。

孤引月是半点疑惑也没有了,大约也就只有破军才会有这样的杀气,还没有触碰到就已经出现了伤口。

宋珩收了剑,“噌”的一下把剑送回了剑鞘之中,她看着孤引月一会方道:“你是否做了些什么,怎么眼下即将离开,你那皇兄也没有提起过婚事?”

“也没什么的,不过就是告诉了我那太子哥哥,二皇兄他这是要娶了永宁郡主而已,换得北雍支持二皇兄当了太子,我那太子哥哥最近有些不大顺当,这下毒暗杀的事情也没少出现。”孤引月云淡风轻地道了一声,“我那太子哥哥怎么能够容许发生则个事情,于是就打压了一下朝中那些个支持二皇兄的臣子们,寻了点名目,不是流放就是罢免吧,谁叫我那太子哥哥是监国呢!”

孤引月的声音里头带了一点点的笑意,似乎这不过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可宋珩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多么的凶险,那些个下毒、暗杀的事情大概也是孤引月做出来的,可宋珩也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孤引月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同自己的那一笔交易,他根本就是有心要引得自己那两位兄长起了内杠,这样的思量,真是够心狠的。

宋珩拿了剑,递到了孤引月的面前:“同最初的时候说的那样,这剑现在就是你的了。”

孤引月也不含糊,伸手就去接剑,却是在宋珩松开手的那一瞬,他的身子猛然地倒退了两步,手上的剑也像拿不稳一样,一下子撑在了地上,剑鞘砸在地上,那一块瓷砖被砸出一个洞,连剑带鞘地砸进了地下半寸。

孤引月的面色略微有些难看。他虽然早就已经晓得这些个神兵利器是会自己认主的,可心底里头还是抱了一点点的希望,以为这事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还是有可以解决的办法。可等到他拿到了破军的时候,他才方觉得,自己的算计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误。

这破军剑很沉很沉,沉得他几乎是以为自己手上拿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座山,可刚刚宋珩拿着剑的姿态轻松无比。

孤引月呼了一口气,他气走丹田,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内劲将剑拿了起来,若往昔,这般做了,即便是五百斤的弓他也是能够在瞬间拉开的,可破军却依旧是纹丝不动。他略有些不大死心,又连着试了几次,除了让自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外,真的就是拿这破军剑没有半点的办法。

半晌之后,孤引月终是确定了自己拿这破军剑没辙。

他瞅了一眼坐在座上,托着腮正是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的宋珩,便是明白了她压根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这才好以暇姿地看着自己在她面前这作为。

“你这小丫头也委实有些不大老实!”孤引月的声音里头带了一些委屈,“我这般地帮了你,你居然还戏弄于我!”

“恩?”宋珩托着腮,嘴角的笑容很是可爱,“你要破军,我便是给你了,你怎么拿,拿不拿的动这可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的,难道你还想要我将你同剑一同送往东极不可?”

宋珩轻轻地笑着,这又不是淘宝,购物还带包邮的。

“你赶紧拿走,你走了我也好睡了。”宋珩催促着,“记得动静小一些,若是引来了人,不是将你当成了盗贼便是采花贼,到时候你这皇子的脸面只怕也是要丢尽了。”

孤引月看了一眼那破军剑,又看了一眼宋珩,那精明的眸子一转,突然就收了手。

“这破军我眼下还没想到法子带走,这边先寄放在你这,等到他日我想到法子的时候再来取!”孤引月道,他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这上古之剑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他只能想想法子,怎么样才能将这剑拿走,他有些惋惜地触碰着破军剑,可惜就是自己无法拿走,光是想着,孤引月就有一种惋惜的神态。

不过这剑放在宋珩那处倒也无妨的,至少比旁人拿了这剑要好的多,孤引月这样一想之后又觉得谢怀了一些,这破军给自己带来的那股子郁闷劲也觉得消失了大半。

孤引月也不等宋珩拒绝,他这身形一闪,就像是来时的那样一下子消失了身影。

宋珩站起了身,将那房门掩上之后这才将拿破军剑拿了起来,就像是摘了一朵花一般的轻巧,她手一扬,剑打了一个转之后妥当地落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按着孤引月对破军剑势在必得的念头,宋珩觉得这剑肯定不单单只是一把剑这样的简单,就像是阮家一样,肯定还有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一些隐情,否则孤引月也不会拿破军同自己做了这个交易。

宋珩褪下了自己的外衫,以掌风熄灭桌上烛火的时候,她想的是,自己或许应该寻个时间问问沈从墨,这三把剑之中是不是有旁的什么隐秘,就像是那屠龙刀和倚天剑一般,藏了什么绝世神功一类的东西,这其中的秘密最是清楚的,也就只有铸造出的沈家了。

凤血歌回到南嘉的时候,是在第五天的傍晚。这五天之中,他几乎是日夜兼程,路上多半都没有做旁的停留。

他回到国都无双城的时候,这一日的天气格外的好,一轮红日斜挂在西方,天空大半是被烧红的红霞,漂亮的就像是祥瑞之兆一般。

他走入皇宫,步伐依旧是不急不缓,没有半丝的凌乱,就像他不是在万里外匆忙回来一样,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却没有半点的疲惫之色,一头月光白的银发散着,未见凌乱,身上那一身红衣,也干净得很。

丞相早就已经是在皇宫之中等着凤血歌的到来,一瞧见凤血歌的身影,他便是迎上了前。

“国师!”

丞相低低了叫了一声,声音里头有着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凤血歌不在的这些日子,他几乎是焦头烂额,就怕自己有丝毫的行差踏错,等到英明伟岸的国师回来的时候,自己脖子上那一颗脑袋咔嚓一声就落了地。

以往凤血歌在的时候,国事都是他在处理,等到凤血歌不在的这些日子,丞相这才发觉,这一国之主还真不是人干的,他几乎就差死那些个奏章里头了。

“人呢?”

凤血歌的声音暗暗的,打断了丞相原本想说的其他的事情。

“在水晶宫。”丞相说着,然后跟上了凤血歌的脚步,走向了皇宫之中的禁地。

这水晶宫,其实是一处天然的冰洞,一年四季都是寒冷如雪山一般,即便是外头夏日炎炎,那里头依旧是冰冷彻骨。开国的武帝很是喜欢,于是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在那冰洞里面建立一个行馆,用来夏日里头纳凉所用,整个行宫漂亮的如同水晶一般,网络了这些年一代一代的皇帝所收集的奇珍异宝,即便是称之为珍宝库也是完全不为过的。

这刚刚走到水晶宫口,那迎面而来的寒意就让丞相打了一个冷战,他并不知晓凤血歌今日就会到来,所以也就没有准备好厚实的衣服。

凤血歌却像是没有感受到那些寒冷一样,他大步地走了进去,丞相没辙,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跟在凤血歌的身后穿过那一堆一堆的无价之宝,朝着水晶宫最里头走去。

水晶宫最里头,那是一张寒玉床。

那是最好的寒玉,传说中有着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功效。

此刻在那寒玉床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他的身上穿着五爪金龙袍,面色很是安详,他整个人早就已经是僵透了,很显然的,寒玉床的传言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眼下这个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并没有因为这一张床而起死回生。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他的胸膛不再起伏,且永远都不会再起伏。

凤血歌站在寒玉床旁,看着这已经死了有好些天的人,想着这寒玉床到底还是有些功效的,至少保证了尸身不腐。

他足足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开了口:“他是怎么死的?”

丞相早就已经是被寒意冻得牙齿不停地打着哆嗦,暗想着国师大人大约是要在这里站上多久的,却又是不敢问,这忽然听到是凤血歌的问话,他牙齿打颤,格格作响地回道:“马……马上风!”

凤血歌的脸上露出了嗤笑,“他这一辈子最爱的是美人,这最后还是让他死在了女人的身上,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丞相哆嗦着应了一声是,景仁帝这辈子也没有做出什么好事,到最后的时候死的也不是这般的光彩,这景仁二字也算是一个讽刺了。

“这事有何人知晓?”凤血歌冷声问着。

“知晓的只有当日侍寝的妃嫔,臣已经处理了干净,这事也压制了下来,并为走漏半点的风声。”丞相说着,“余下的,臣等着国师大人回来处理,国师大人,眼下您可以黄袍加身,登基为帝了!”

凤血歌嘲讽地笑着,他再也不看那景仁帝一眼,走出了水晶宫。丞相跟在凤血歌的身后,快步地跟在这个寒冷无比的地方。

凤血歌出了水晶宫,登上了皇宫内的钟楼之上,这座悲鸣楼上的悲鸣钟一贯是只有皇帝驾崩之后才能够敲响的,皇帝驾崩,举国同哀,这悲鸣钟响九九八十一声,打开阴间之路,祈求陛下一路好行。

凤血歌的长袖一甩,那钟便是震响了起来,整个无双城之中都回响着那低沉的钟声,一声又一声。

无双城之中无数人驻足聆听着,无人痛哭失声,他们的脸上只有着欢愉的笑声,庆祝着那昏庸的皇帝终于是宾天了。

凤血歌站在悲鸣楼上,傍晚的红光照耀了他的脸,他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陛下驾崩,传位于十七皇子秦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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