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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春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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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皇后见阮碧兰这般默默地走了,她心中略有些焦急,想着自己这个侄女一贯是心高气傲,这般受辱,肯定是要心情抑郁的,阮皇后环顾着金殿之上,原本她是要给宋珩一些难堪的,却不想这宋珩不但没有半点的难堪,反到惹得她们自己身上一身的腥。

谁知道这西芳国的公主会突然之间出声维护宋珩,诚然西芳国同北雍国情不同风俗不同,但是也轮不到那一个公主帮腔骂着碧兰,碧兰不过是心心念念着自己心喜的男子罢了,想着在他的面前好好地表现出一番来,这样的心意怎么就轮到了被人随意践踏的地步?!

阮皇后看着那殿上,她已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只觉得眼前的这些个人着实太过于可恶了,睿王殿下也是,在那晚晚公主那般说着碧兰的时候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半丝也不曾维护过,却在宋珩被旁人说的时候,伸手就是捏碎了手中的酒盏。

宋珩这日子过的也实在是太顺风顺水了吧,什么都围绕在她的身边,刚刚陛下的那一句话,虽然是说给凤血歌同晚晚公主听的,实际上却也是在告诫她,北雍还留着宋珩有用。

是呀,她宋珩的确是有用,所以她便是金镶玉,碰不得!难道她们阮家还不够一个宋珩的么?!

阮皇后心中恨宋珩恨到恨不得将她杖毙,可这面子上却还是带着笑,做足了一个当朝皇后应该有的典范,“陛下说的急事,宋大人是北雍难得的人才,晚晚公主,凤国师,怕是要叫你们失望了!本宫刚刚失礼了,宋大人应该不会介怀才是吧?”

宋珩露出了笑,皇后这是打算顺着庆历帝给的台阶下了,也是,在庆历帝已经制止事端发展的情况下再做出任何不符合一国皇后应该有的仪容,这是要在三国一京之中丢脸了,这皇后的位子可是随时都是能够换人,后宫里面有多少女人的视线都在看着呢,就等着皇后被打入冷宫。

“臣不敢。”宋珩说着。

百官都知道,为臣的永远都是不能同为君的抗争些什么,只是不敢,而非不想。

皇后脸上的笑容也更端庄,那眼眸之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阮明道原本在晚晚开口的时候,还以为这来自西芳的女子是能够帮着自己说上一些个话,不说旁的,至少能够让宋珩落得一个难听的名头也是好的,可这晚晚公主一开口,却是十成十地落了自己的面子,自己本着一番心意让碧兰在众人面前跳了一舞反倒是成了自己不爱惜自己女儿的,这一口气闷在阮明道的胸口,难受极了。

晚晚本着想调戏一番那白发国师的念头,结果却是偏偏铩羽而归,心中有些不大爽快,怏怏地坐回到自己位子上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阮丞相那一双几乎是要杀人一般的眼神,晚晚是一贯被宠坏了的,见阮丞相那恨然的眼神,晚晚又是露出了那淳朴的笑容:“刚刚那是我们西芳的风俗习惯,大约是同北雍有大大的不同的,我只是觉着好奇了这才说上一说,乡野之间的粗陋见识,阮丞相应该不会生气吧?”

阮明道看着晚晚,心中早就已经是恨煞了她,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这西芳国的公主又说不得些什么,只好在那头一脸僵硬且又尴尬地杵着。

中书令的海棠大人也一贯是个烈性子的女子,她瞧见阮丞相那般的模样,自然晓得这个人的心中是有不小的怨恨,海棠扫了一眼过去,沉声道,“阮丞相大人既是当小姐为掌上明珠,这日后可是要好好地护着小姐的名声才好,北雍是同咱们西芳不同,但是这虽非舞伶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阮大人正蒙圣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破落户家的呢!”

海棠瞅着刚刚那阮碧兰献舞的时候那阮丞相一脸的自鸣得意之色,这实在是太辱没女子了,正是因为有这些个将女子这般做视为理所当然的男子,女子的地位才会一直屈居人下。

阮明道几乎是咬碎了牙,若是在往常,自己哪里是容得旁人这样说着自己,可偏偏眼下自己是真的半句话都不能反驳一些,只能生生地受了,神色之中也就越发的尴尬。

朝堂上的百官一个一个都是已经成了精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眼下这算是什么情况,阮丞相的心思其实百官们都能晓得,金陵城之中有谁不晓得阮小姐思慕睿王殿下许久,也都是晓得今年阮丞相许是要借着春宴之便,想着向皇上提起这件事儿,又在皇后的帮衬之下,估摸着很快就能让庆历帝赐婚。所以刚刚那阮小姐出来献舞也算是合情合理之中,也算是投了睿王殿下的喜好。

怎知竟会遇上如此的变故,这着实是叫人想不到的,阮小姐这一舞非但没有成了一处佳话,倒是成了一场笑话!百官们的面上是半点也不显山显水的,但是这心底里头早就已经是笑开了花,想不到这阮丞相竟是还有这么一天的!

宋珩也是没有想到这事态竟然会这般发展下去,她大约也是猜到了西芳国可能是不喜欢女子为舞,这才刚刚蹙着眉头大约就是不喜欢女子作舞罢了,她原本是想提醒睿王,可谁又知道那阮碧兰为了讨好睿王竟然会是在宫宴之上以剑为舞。刚刚面对皇后那刁难的时候,宋珩也是在思索着要如何去应对,却不想晚晚会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晚晚会说那些个话,宋珩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稀奇的,因为西芳国的女子很是矜贵,诚如晚晚所说的那样,女子为歌为舞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那写承载着女儿家的心意的举动,而不是在这边抛头露面为了取悦众人的而生。那便是西芳国的国情而言,从自古以来留下的实情而已。

可……

宋珩把视线落到了自己前方那人的身上,凤血歌的姿态分外的慵懒,他侧着身子,自斟自饮的模样很惬意,殿中灯火缭绕,他那一头白发也就越发的晶莹。

宋珩琢磨不透凤血歌为自己开腔是什么用意,照理来说,他不是应当很是欢喜她陷入困境的么,诚如他说的那般自己知道太多事情,这杀人灭口,还能够借刀杀人才是最好的吧,他居然没有落井下石这才是宋珩表示不理解的。

凤血歌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身后的那一道困惑的视线,他嘴角弯了一弯,慢慢地饮下杯中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他微微侧过了头,瞧见宋珩那还来不及掩盖住的困惑,他的唇边的笑越发的诡异。

宋珩瞧见凤血歌回头望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叫她越发摸不准,她想了想之后,泰然自若地将自己的脑袋往着旁边一扭,装作去看旁的事物。

因着西芳国的使者不喜女子作舞,庆历帝便是嘱咐了人撤下原本还要上场助兴的歌舞,只余下那些个宫廷乐师,奏着一曲又是一曲的乐章。

各国的使者约莫是在金陵城呆上七日左右,今晚这宫宴只是春宴的序章罢了,明日一早,这城外那十里桃林中有一场盛宴,眼下正是桃花绽放的时节,桃花的花期不算太长,七日之后即便是十里的桃林也是近乎谢尽的,此那城外的十里桃林千万棵桃树满枝桠都是绽放的桃花,仿若人间仙境一般,花开灼灼,说是人间仙境也不过是如此了。那桃林是皇家的是产物,桃林外头又是皇家狩猎的区域,每年这春宴,也是集中了一场赏花、狩猎的盛会。

酒过三巡,皇后便是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往者自己那椒房殿而去。

这才刚刚进了椒房殿,素日里头自己精心养护着的那些个茶花大多都已经是被砸烂了,其中有不少还是东岳大陆之中独一无二的珍品,阮香宜顾不得那些个自己很是喜欢的茶花,这内殿之中那喑哑的哭声叫她那一颗心已经是揪住一般的心疼。

阮香宜快步走进了内殿,内殿里头的位子上,阮碧兰哭得正是伤感无比,那一双眼睛也已经哭肿了就像是两颗核桃一般,她身上还穿着那一身舞伶的衣衫,可想而知她这一出了青云殿就直接朝着这椒房殿而来。

“傻孩子,你哭个什么劲,”阮香宜心疼地上了前,一把搂住了阮碧兰,抚着她的发在那边低声宽慰,“你哭的这般伤心,这不是要我也一并难过么!”

阮碧兰听着阮香宜的那一番话,这是哭的越发伤心,她哽咽道:“姑姑,她们都欺负我,她们全当我是个笑话,只怕明日之中整个金陵城的人都是要笑话我了,与其被人笑话,倒不如眼下我一根白绫吊死自己算了……”

“谁敢!”阮香宜怒目而视,那神色之中有着后宫之主的威仪所在,“你这傻丫头在说些什么混话呢,有你姑姑同你父亲在,我看谁敢笑话你,你就只管放心即可!”

阮香宜是在确信不过了,在朝堂之上有谁敢同他们阮家做抗衡的,又有谁敢拿今天晚上的事情去外头嚼舌根只怕是嫌命太长了一些吧,那些个百官心中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哪里再胡说些什么。

“可那宋珩,委实太过可恶了一些!”阮碧兰听见自己姑姑这说的时候,心中安定了许多,可一想到那宋珩,阮碧兰的心中就是一片怒火,如果不是那宋珩,今夜的自己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想来每次遇上宋珩的时候自己总是没有一些好事,上一次遇上她的时候,自己竟然在琴技方面输给了她,让金陵城之中的人嚼了不少天的舌根,那些个世族女子虽是不敢对着自己说些什么,但是从她们的眼神之中,阮碧兰就是晓得她们都是一并在笑话着自己,在背后说着她一贯仗着自己琴艺高超,最后却不想是输给了那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宋珩。这一次遇上她的时候,自己在百官同使臣面前丢了脸,且那睿王殿下从她起舞开始便是未曾瞧上她一眼,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匀一下到自己的身上来,倒是在宋珩被那讨人厌的公主同那逆臣凤血歌交谈之际,却恼怒的一手捏碎了手上的酒盏!

“姑姑,睿王殿下莫不是看上了那宋珩吧?”阮碧兰这般问着,那眼眶越发的泛红了起来,“我瞧着那睿王殿下待宋珩可有些不大一般,您说……”

“瞧上了又如何?”阮香宜冷哼了一声,“想陛下后宫之中有多少佳丽,诚如那颇为受宠的穆贵妃,旁的贵妃昭仪一类的,其中还不乏皇子的生母,这每日还不得来我宫中问安,那些个皇子们虽非我所出,还不是得乖乖唤我一声‘母后’。睿王殿下瞧上宋珩又能如何,顶多便是给了她一个侧妃的名位,她那样的家室,断然成不了正妃,即便是能成,我也不会叫她成了!这睿王正妃的名为是碧兰你的,也只可能是你的!”

阮香宜拍了拍阮碧兰的手又道:“她要是真的进了睿王府,日日还得来向你问安,还得看当家主母的脸色行事,所出的孩子也得唤你一声嫡母。他日,睿王要是登上了帝位,这皇后的位子,还得从姑姑的手中亲自传到你的手上,她顶多就是一个贵妃罢了,嫡庶自是有别的,你怕什么?!你若不喜欢,眼下刚好是春宴,有得是法子除掉她!”

阮碧兰抬头看着阮香宜,她普一出生,母亲便是已经去世了,唯一有的印象便是姑姑,即便是在姑姑入了宫,也是怜惜她没有母亲的疼爱,时常宣她入宫陪伴。在她的记忆之中,姑姑便就像是母亲一般的存在,只要有姑姑在,她便什么都不用担心。

阮碧兰偎进了阮香宜的怀中,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还是姑姑待我最好。”

阮香宜见她不再哭泣,便是温柔地抚着阮碧兰的长发,一下一下地拍着阮碧兰的后背,诚如一个母亲在哄着自己孩子睡觉一般的温和,殿内的烛火印在她的脸上分外显得阮香宜柔和无比,她低低地道:“我并兄长也就你这一个孩子,姑姑自然是将你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的,你想要些什么,姑姑必定会满足了你。这一次东极国的使臣是打着联姻的打算的,你一贯不喜欢的永宁郡主只怕也是要嫁到东极去了,至于宋珩,她本就不该同你抢夺些什么。这往后,你可就舒心了吧……”

阮碧兰点了点头,哭得有些久了,她略有些犯困没一会的功夫便是一下子睡去了。阮香宜低头看了自己怀中的人一眼,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柔软,她在心中念了一声佛。

这挡了路的人,就应该是要被除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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