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恋秋15
这个盒子里有三个格子。
邱橙从左侧的格子里拿出东西来。
是一堆她拍的杂志封面,有的是他从纸质杂志上撕下来的有她的那一页，有的是他洗出来的电子杂志的照片。
从他们去年重逢后到现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她拍的所有杂志,他都按照时间先后收在了这个盒子里。
中间的格子里装的是一些票根。
她每一场时装秀演出的票、她话剧巡演每一站的票，他们重逢以来看的每一场电影的票、甚至就连那次他们在旅游小镇坐船的船票，他全都都收着。
这个格子里,除了这些票根，还多了一张糖纸，和一个黑色的皮筋。
糖纸邱橙知道,是中秋节那晚她在医院给他的那颗糖的糖纸。
可是,邱橙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她的皮筋到他手里的那一幕。
右侧的格子也是最大的格子。
里面有很多很多照片。
邱橙都被照片的厚度吓了一跳。
她拿了最上面的一沓出来。
第一张是沈大的枫树林。
她莫名地想起他们曾经一起看的那部叫做《心动》的电影，女导演在最后就收到了这么一个装满相片的盒子。
而每张照片后，都写着拍摄的日期和男方当时的感受。
邱橙慢慢反转照片，看向背面。
几行字赫然出现在她事业中。
“2012.08.28，你走的第五天，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你。”
邱橙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她继续往下看。
第二张，是她上课的教室,他在最后一排,拍下了教室全景,照片里囊括了她当时所在的班级的所有学生，唯独缺少了她。
“2012.09.02，你大三的第一堂课,可你没有来。”
再往后，有一张他在驾校的教练车里拍的照片。
“2012.10.04，我听你的话,我来考驾照。”
……
“2014.08.02，黎明。第709个没有你的天亮。”
邱橙越来越难受，到后面几乎泣不成声。
他们分开的这五年来，他每一天都会拍一张照片，记录下失去她的每一天，他都是怎样过的。
第1809张照片，也就是2017年8月6号的那张照片，是他在超市拍的她的背影，照片里还有小樱桃。
这张照片背面的话是：“2017.08.06，差17天五年。小橙子，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他们分开了1809天，但这个格子里，不止1809张照片。
他们重逢后的第二天，他在河边拍了张照片。
照片里有波光粼粼的水面，也有远处橙红色的天际。
那天他约她吃饭，她拒绝掉了。
这张照片后面写的是：“2017.08.07，立秋了。小橙子躲我。”
后面七夕节那天雨后的彩虹照片，他说：“2017.08.28，七夕。你就是我生命里出现的那道彩虹。”
没拿钥匙被关在家门外不得不在他家睡了一晚的那次，他在隔天早上，偷偷拍了张床帘没有完全拉开的天将明时的照片。
很仔细看的话，照片里的玻璃上，还没看到他举着手机拍照的影子。
“2017.09.30，天渐渐亮了，你正安稳睡着。什么时候我才能每天一睁开眼就看到你就睡在我身边？”
……
直到邱橙看到最后一张。
是前几天她排练结束回到家后窝到他怀里倒头就睡的模样。
“2018.08.06，小橙子在我怀里睡着，她越来越信赖我，也正在变得和从前一般开朗，我的人间太阳要回来了。”
这些照片下面，还有一张许愿卡。
是她2007年圣诞节写的那张，上面本来只有她写的一句话——程哥，我的圣诞愿望是你。
但是，现在却多了另一句。
是他添上去的。
“小橙子，我的毕生愿望只有你。”
除去这些照片和许愿卡，还有一个首饰盒。
邱橙拿起来，打开。
首饰盒里放着一枚钻石戒指。
邱橙在书房呆了好久好久。
她抱着这个沉甸甸的盒子，情难自抑地泪流满面。
这晚秋程回到家后，都没来得及换鞋，人就被扑过来的她抱住。
他难得主动推开她，无奈道：“我身上脏，等我洗个澡再抱你，乖。”
邱橙不言语，也倔强地不肯撒手。
秋程拿她没办法，只好把她抱起来，让她跟他一起进了浴室。
花洒里的水喷下来。
他抬手轻拨开趿潮湿的发丝，温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邱橙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在她怀里委屈呢喃：“睡不着。”
秋程将她托抱起，让她依附于他。
邱橙的后背紧靠冰冷的墙壁，她低垂下头，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上他的薄唇。
“程哥，”邱橙克制着要哭的冲动，微哽地告诉他：“我很想你。”
“有多想？”他转守为攻，嗓音沙哑又性感，在她耳边蛊惑：“告诉我，你有多想我。”
邱橙没说话，皱眉给了他肩膀一口。
这次是邱橙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如此放浪主动，让秋程很受宠若惊，甚至欣喜若狂。
她给的，他全都接的住。
到最后邱橙昏睡过去，眼角还残留着泪珠。
他温柔地含进嘴里，有点咸涩。
秋程拥着她睡了个好觉。
隔天白天，邱橙要彩排。
秋程回了骆家一趟。
本来是想接上奶奶，晚上一起去看邱橙的时装秀的。
奶奶年轻的时候也特别喜欢旗袍，秋程觉得她会喜欢这场专属于期旗袍的时装秀。
但很不巧，老太太精神不太好，意识也混沌。
见了他后，目光陌生。
秋程走近她，低低地唤了声：“奶奶。”
然而却换来秋翡皱眉反问：“你是谁？”
你、是、谁。
这三个字，足以把秋程击垮。
他浑身僵硬住，身体有那么一刻仿佛不是自己的，他没了任何知觉。
就这么跟个提线木偶似的，杵在秋翡面前。
他早就知道老太太总有遗忘他的那一天。
可没想到仅仅一年而已，奶奶就已经不记得他了。
难过在身体里蔓延，如汹涌的潮水，让他猝不及防被卷入，沉进深海中，连呼吸都做不到。
夏知秋走过来，安慰秋程：“阿程，别太难过，奶奶只是这会儿记忆混乱，想不起来，等她过两天精神好了，清醒的时候是会记得你的。”
但最终还是会忘记。
彻底地忘记。
秋程没有很外露情绪，只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插曲，秋程这天的心情很低落。
晚上，他坐在视野最好的嘉宾席上，看到T台上知性优雅又性感的邱橙，情绪才稍微缓解了些。
这场旗袍时装秀结束时，时间刚过九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