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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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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倪旖和时怡还在加班。

审完最后一份财务报表,时怡伸了个懒腰。倪旖掩嘴咳嗽,一脸倦容。时怡给她倒了杯水,心疼得很,“你这感冒拖了几天,还越来越严重了。明天休息一天吧。”

倪旖手撑着额头,“上午还有个会要开,休息不了。”

“就一个会,开完你就回家。”

“明天是周五?”倪旖忽然记起来,“回不了,晚上还得跟人吃饭。”

龚芸这人,懒散的时候能气死人,偏偏这件事上极其高效,迅速敲定相亲时间。

倪旖对宋飞有印象。

小时候很斯文的男孩子,谈不上深交,但印象还不错。很奇怪,倪旖这两年的审美改变,只要是不凶的男人,在她这里就是加分项。

倪旖无奈苦笑,想不到,自己对男人的要求已经如此卑微了。

正想着,手机响,倪旖接得意兴阑珊,“干吗?”

“明天……”

龚芸刚开了个头,倪旖就不耐打断,“我记得,我会去见宋飞的。”

龚芸更急切地打断,噼里啪啦如炮仗响。

听明白后,倪旖当即翻了脸,“我不去吃饭。”

厉家的饭,在她这儿就是鸿门宴。

“你要巴结他们,你自己去,别拉上我。”厉家人不喜欢她,她还不喜欢他们呢。倪旖语气犀利,“没得商量。”

龚芸一哭二闹,在电话里哭得闻者心伤,“你大哥说,说,人要是没齐,就,就让我滚出去。”

倪旖冷声:“他说不出这种话。”——粗俗,掉价。

龚芸面不改色,喉咙一抽一抽的,“倪倪,别让妈妈难堪好吗?就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了。”

倪旖听乐了,“那您这样想过我没啊?”

龚芸不怕女儿怨怼,就怕她以这样轻松调侃的语气反讽。像裹着蜜糖的刺,扎进心头肉,黏黏糊糊,让人不得轻松。

软的不行,来泼的。

龚芸哭哭啼啼了半小时,倪旖脑子胀痛,实在不想周旋。

周五这天忙完,倪旖觉得自己快废了,回到办公室用手一摸额头,好像有点发烧。龚芸的微信还在不停催,叮嘱她千万别迟到。

倪旖头痛难忍,“我不去了”四个字已经输入对话框。在发送的前一秒,龚芸发来一条:

[宝儿,妈妈爱你。]

倪旖盯着那个“宝”字,眼里像吹进了沙,磨着眼睑酸疼。

她的手停顿,把四个字给删掉了。

去之前,倪旖提了两篮奶油草莓,不管怎么样,该有的礼数她向来周到。花园露台上,厉家几个小辈有说有笑,看到倪旖时,声音立刻小下去。

倪旖冲她们笑了笑,对方连敷衍都吝啬。习惯了,她从容进门。

家里更热闹,二十几号人,哪里都不得清闲。倪旖降低存在感,对着近的几个叔婶打招呼,把草莓放下后,便想去偏厅待着。

凑巧,厉钊从书房下来。一件纯黑色的丝质衬衫,同色黑裤的腰间,是一条细窄的哑光皮带。他整个装扮都是低调的,去繁从简,却更凸显冷峻气质。

他下楼至一半,脚步越发缓慢。最后几乎停下来,一双眸子黏着倪旖动。沉默,深重,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倪旖头疼,喉咙也疼,放低警惕,只想找个地方休息。

走到偏厅,厉可儿和她一众小姐妹竟在。

倪旖突兀闯入,明显不受欢迎。

她懒得挪地儿,自动过滤嫌弃和排斥的眼神,走去角落的藤椅上坐着。

厉可儿声音渐大:“哪不好待。”

倪旖闭眼,揉太阳穴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小姐妹们趋炎附势,连连附和:“就是,真没眼力见,没见着这里有人啊。”

厉可儿冷呵,“要有眼力,就不会当块牛皮糖,上赶着来露脸。”

友人帮腔:“露脸有什么用,谁都知道,厉家千金只有一个。外面来的,八成敲竹杠。”

群起而围攻,字字尖锐。

倪旖把手放下,转过头,笑盈盈地看过来,“我就算是外面来的,也可以叫你爸一声爸。怎么样,是不是更生气了?”

厉可儿不可置信她还敢呛声,“你说什么呢!”

倪旖慵懒坐着,笑得倾国倾城,“我说,你再不乐意,也得管我妈,叫一声妈。”

“我要撕了你的嘴!”厉可儿愤懑扑来,被友人拦着劝着,“哎哎哎!别动手啊可儿!”

倪旖被人忤了逆鳞,骨子里藏着小恶魔,绝不是善罢甘休的主。

怕这个字,她才不认。

何况,厉可儿这气急败坏的模样,还挺搞笑。

倪旖轻挑细眉,越发从容无辜,“姐姐,妹妹是用来疼的。”

厉可儿火冒三丈,冲过来狠狠推了她一把。

说实话,倪旖真没料到她会动手,本就身体不适,况且对方力气之彪悍超乎她想象。于是没站稳,一个趔趄,桌上的热茶打翻,半杯全溅到了她手背。

倪旖疼得直皱眉,“你发什么神经?!”

厉可儿的骄纵脾气哪能忍,手掌高高扬起,眼见就要打下来——

“住手。”

沉重男声自身后响起,厉钊负手而立,像一面静湖,看似波澜不惊,却无人敢试探深浅。

厉可儿怵他,也知道是自己先动手,站不住理。于是心虚地收了动作,老实起来。

厉钊踱步走近,自上而下,以轻蔑的目光打量倪旖。倪旖没力气和这兄妹俩打擂台,想着息事宁人,算了。

但,厉钊忽地开口。声音像寒霜冰露,每个字都凉透心肺。他对倪旖说:“向可儿道歉。”

倪旖猛地看向他,眼里含嗔含怨。

厉钊对视之,当仁不让。每一秒的对峙,都像一把尖刀,往倪旖心里划伤口,且没有半分放过的意思。

气氛自此降至冰点。

闻声而来的亲戚越来越多,不敢进来,都杵在门口各怀心思。或嘲笑,或解气,或等着看好戏。

倪旖孤立无援,像倔强的花,昂着经络叶脉,依旧惊艳。

除了她和厉钊,其余的一切都淡化。

世界只剩他们两人,势均力敌地对抗。

厉钊加重语气重复:“道歉。”

四目相对里,他的无情像一张遮天蔽日的网,罩得倪旖要窒息。

倪旖点了点头,笑着对厉可儿说:“对不起。”

……

热闹散去,偏厅就留她一人。

厉可儿依旧和小姐妹有说有笑,厉钊被长辈围着,继续谈笑风生。

倪旖独坐几分钟,没空整理心情,浑身被感冒的不适充斥。她没有摸额头,但能感觉得出,又发烧了。龚芸自始至终都没来找她。

方才那样大的动静,叫不醒一个故意装聋作哑的懦弱者。

倪旖胸口闷得慌,于是起身走去楼上,想去客房休息会。

这回她没弄错房间,直接去了最里头的那一间。进去后刚准备转身关门,一股大力猛地按住门板,之重之迅速,连抱带撞地推着倪旖进了门。

“咔嚓”落锁,厉钊肉身如墙,将倪旖堵得严严实实。

倪旖盯着他那张要杀人的脸,心里虽不痛快,但实在没力气与之斡旋。于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以静制动,这已是她最大的服软。

厉钊微眯眼缝,面若寒霜,“你不情不愿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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