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灵魂之变

有前世度朔山圣女的记忆，我对这百鬼窟的地形轻车熟路。

不跟上次一样的误打误撞一样，这一次，我直奔百鬼窟最深处的血湖而去。

我要见那位度朔山圣女，除了要问她怎么才能再当上这度朔山下一任圣女之外，还想要知道，今日的一切，是否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还是那轮血色明月，高悬在湖泊上空。

比起幽暗阴森的百鬼窟，或许这里才更适合被称之为鬼窟。

诡异的血月，火红而又如鲜血的湖泊，以及那朵朵仿佛以人为养料的满湖莲花。

现在的这里，和我之前经历的记忆之中一样，却又不一样。

记忆之中由这百鬼窟深处神煞所化的莲叶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那和鱼儿一般在水着用嘴呼吸的童男童女尸体。

湖泊里那满片莲花的中间，最为硕大的那一朵莲花高高挺立，如鹤立鸡群。

那位三眼女童，度朔山圣女，我的前世，此刻还坐在上面，一如我第一次见她时模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合适的宽大红衣，高而典雅的华丽凤冠，白皙的脖颈上，是那把金灿的长生锁。

“这就是圣女？”

徐子彦微微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度朔山圣女，根本就没想到，在他心中的那位守护人间几千年的圣女，竟然就是这么一个如同鬼魂的三眼女童。

我点了点头，就见她额头正中的那枚黑痣，已经缓缓睁开，露出一只充满神圣而又无比纯洁的眼睛，看着我们两个。

“你来了，那他们呢？”

圣女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那一点红唇轻启，微微蹙眉问了一句。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来，但又没预料到来的人竟然只有我和徐子彦。

“他们是被你从我太爷爷的墓中救出来的？”

我心中通明，这位圣女既然如此问我，那毫无疑问，先前被困在我太爷爷墓中杀师邪地里的墨白与魅夭夭，实际上都是被她放进来的。

百鬼窟通人间万象，就算我太爷爷的墓棺是在杀师邪地深处，但也在人间，我能从外面开启百鬼窟的入口进来，她自然也能在里面打开入口放墨白与魅夭夭进来。

换而言之，我和徐子彦进到百鬼窟后与魅夭夭、墨白相遇，也可以算是她的特意安排。

“他们离开了，那就是说顾泽哥哥出现了。也是，能从这里随意离开的，除了我，也就只有他了。”

圣女脸上闪过一丝没落，没回答我，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想听她废话，直接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圣女起身，身下的那朵莲花随之而起，飘然生长到了湖畔边缘，我与徐子彦的面前。

“佛家灵童，道家圣子……这本身就不是你的因果，你又何必陷得如此之深？”圣女没有看我，反倒是看着徐子彦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何苦来哉。”

“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道家也有云，天下之道，非常道也，有所谓亦有所不为。”

徐子彦神色坚定，说着我并不是很懂的禅语。

“你好福气啊，小余，我很羡慕你呢。”圣女这才望向我，那神圣纯洁的眼眸中，渐渐明亮。

她根本就不是真的羡慕我，这一切不过都是她安排的罢了！

“是你的福气，还是我的？”我情不自禁的咬紧了牙关，再次发问：“你的目的绝不仅仅只有让我去当度朔山圣女，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的，回来当度朔山圣女。”

她笑着，说着我根本就不信的话。

“如果仅仅只是让我心甘情愿的去当度朔山圣女，第一次你见我时，完全就可以明说。或者，只要让我知道自己的前两世，也一样足够了。你根本就不需要再让我见到墨白和魅夭夭，顾泽的出现，也是你早就算到的吧！”

我握紧了拳头，越说，心里却越是明白：“甚至说，让顾泽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清音转世，也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墨白，不过是被你利用了！”

“你看看她，是越来越像我了呢。”那女童转望向徐子彦，轻轻笑着，“灵童圣子，你说她若不是我的转世，有谁会信呢？”

“您是您，她是她。”徐子彦目光坚定，表情平静，对圣女固然尊重，但也是不卑不亢，侃然而道：“我只知道，我的徒弟，是被九幽之主坑害了的一个普通女孩，她叫陆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