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中了一剑

决明子说的数字让我心肝胆儿颤了下，我很怀疑他说的五十万是不是信口开河，因为他看样子不要说五十万，就连五千块我都认为他掏不出来。

许是我怀疑的眼神严重刺伤了他，他有些不自在地挠挠自己的脸：“怎么？嫌太低了？”

我慢悠悠地说：“如果你不是在涮我，你就是太不会做生意了，随随便便就把底牌掀出来来，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我是肥羊，快来宰我啊’。”

决明子虚心受教：“哟，做生意这点的确是比不上小老板您。”

我乐见其成：“这个剑卖不卖给你另说，你要是和我说说这把剑的来历，指不定我还会送给你呢。”

决明子脸上露出一种“怎么可能”的表情，只是收得很快。他呵呵赔笑：“小老板你就当我刚才胡说八道成不？”

“哪一句？是五十万买我这把剑，还是说可以让我带剑上车？”我反问他，大概是涉及到了“五十万”这种大数目，旁边有人频频朝我们看了几眼。

决明子好声好气：“当然是前一句啦，走走走，我这就带你上车。”

决明子带我走向安检处，他脚步稳健，气势汹汹，我纳闷着这家伙难不成还和安检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以给我开后门？岂料这家伙脚步一转，直接走向了客运站的侧门。

“小老板，快跟上来啊。”

决明子回头朝我招呼，我硬着头皮跟着他身后，我们绕过了大半个客运站，然后在一条道上意外地看到了我本来要搭乘的客车。客车司机似乎在等什么人，拉开窗户，手里夹着根抽到一半的香烟，车上的售票员看见我们两个，忙下车招呼：“走吗？云城市区，六十五一个人。”

好嘛，比我在客运站买的票还贵了十五块。

决明子老神在在地掏出一张一百和一张五十，售票员利索地找回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块：“赶紧上车，要走了！”

决明子给了我一个“事情搞定”的眼神，我颇为无语。

我们两个上了车没多久，司机就把手里的香烟给扔了，嘴里叨叨地念着什么，被汽车的轰鸣声掩盖过去听得不真切。决明子都是跟着哼哼起来，不过那调子实在难听得紧，难听得“余音绕梁”让人久久难忘。

我费了老大的劲儿从背包的底部找到一副耳机，插上手机随便放了首音乐，抱着书包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先取山西十二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睡觉睡得迷迷糊糊，我听到有歌声悠悠地响在耳彻，先是一个人的独唱，没有多久之后就越来越多的人汇入其中，我还觉得很好听。

“马尾胡琴随汉车，曲声犹自怨单于……”

然后，很快我就听见了另外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是一个人的喘息，害怕躲避的喘息。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旁边似乎还有叫骂声，骂声过后是铺天盖地的惨叫声。

我觉得身上猛地一痛，直接从车子的座位上弹起来，撞到了前面的座位，重重地跌回座位上。旁边的决明子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妈，一脸看精神病似的看着我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撩开了自己的上衣。

在肚脐眼的上方，我看见了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血洞，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我惶恐地伸手去摸，一手粘稠温热的热气，加上肚子上传来火燎火燎的疼痛，惊诧得几乎昏厥过去。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肚子上有刀伤？

我急忙拽着旁边淡定的大妈，几乎不过脑子地问：“大妈，大妈，你看，我肚子怎么有个洞？”

大妈白了我一眼：“你问你妈去。”

我不解地喃喃发问：“关我妈什么事呢？”

说来也奇怪，我自言自语之后低头看自己的肚子，肚子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了，完好如初的肚子白白净净。我不相信地用手摸了摸，手上粘稠的血液不见了。

刚才的一切是我的错觉？

不对！不是我的错觉！那也不可能是在做梦！

我蓦然间想起来，一定是那把剑的关系！

我开始找本该插在我背包里的长剑，然而，那把剑在我背包里不翼而飞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赶紧问旁边已经离我稍微有点远儿的大妈：“大妈大妈，你有没有看见过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