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立誓复仇

洛轩牙关紧咬。

老人倒下前的目光，还有那分释怀的微笑，每每忆起皆是让他心头一疼。

洛翎没有回答，她看着洛轩湿红的眼眶，眼神凛冽，却是冷笑一声：“我说过——这世间总有些人注定成为垫脚石。”

“你将那老者看做什么！？你将一条生命看作什么！？”

洛轩咆哮着，他不愿相信。

“人性卑劣！人命卑贱！只有强者才有机会存活！”

洛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一把揪住洛轩衣领，“我说过，这世间一切皆有代价！那些弱者，既然他们敬仰，那就该付出一个信奉者该有的代价！”

“代价……”洛轩眼角抽搐着。

“你只知道我指令他去做这些，可你知不知道，在我下达命令时，他本是可以拒绝的！”洛翎喝道。

洛轩怔然呆立。

“可他没有！那是因为他知道，他以身躯经脉作为真气容器，六级玄徒的强度已达到他的极限，他无法再继续变强，且寿元将尽，所以只能自愿成为一枚棋子，成为一块垫脚石！他为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我不过是为他指明了方向，而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

耳畔，仿佛炸起一道无声惊雷，洛轩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浑身一震。

确实，若不是他为了得到修魂之法去诱杀敖曲的话，之后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一切的元凶，其实正是洛轩自己。

自责，愧疚，一时涌上心头。

见洛轩在原地呆滞许久，洛翎摆摆手，开口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人都死了，回天乏术。现在你要做的便是提升修为，为报仇做打算。”

说着，洛翎丢下一本书籍，接口道：“这是父亲当年修魂的手记，你拿回去看看，或许会有些帮助。”

“我这段时间将去往西边一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是接着这样颓废下去，还是去将你未做完的事情完成……”

言罢，洛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晨风带着一分阴寒，拂过这片树林，吹不动洛轩心头的阴霾。

他坐了许久，目光一直注视在那本手记上，金灿灿的眸子里却也渐渐燃起一分炯炯火焰。

起身，拾起。

洛轩立在这片废墟之中，想起老人的模样，想起洛家那些死去的怨魂，双手不禁握紧。

“叔前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我一定会为洛家，为您报仇的！”

——

回到康山城，洛轩有意在一些书画摊前驻留了一会儿，不多时，那两个跟丢的敖家子弟便重新远远跟在身后。

洛轩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的行踪应该还没被发现。

可就在这时，一名敖家子弟竟径直向他走来。

心头一怔，洛轩的眉头不觉一蹙。

“洛公子。”这是个敖家的家仆，可也十分势利，语气乖张，“家主请你回府一趟，有要事找你商量。”

“要事？”

洛轩装作被吓了一跳，试探着问。

“不知道，自个儿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