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哲然

金芷刚才被人带路去了哲然那里。在这方面赵非凡的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哲然是所有抽到红签的人里唯一的方外之人。其实严格来说哲然并不算出家人，因为哲然的师傅说他尘缘未了一直没让他出家，所以哲然只是在出家人堆里长大的光头。

这点金芷也是去了才知道的，而同时被她领悟到的就是语言的魅力。

“请问你们这是不是有一位抽中红签的年轻人。”

金芷态度温和，还挂了一个标准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一点。可十方阁的人看到金芷还是如同见到洪水猛兽一般连连后退，不过好歹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有这么个人。

不管怎样得到肯定的答复了，金芷摆出一副高人做派，这事她虽然没亲自做过，但是流程熟得很。基本上这些神仙下凡点拨收徒都得从她这拿点什么。谁让当初人家成仙的时候是靠自己苦熬苦练，都没机会去发个财。也是那时候还年轻只知道往前冲，没考虑到以后还得收徒培养人给自己找乐，各个手里就那几件趁手的法器宝贝，给别人了自己用什么。这不都得靠找金芷造个仿品或者干脆蹭点什么去送人。没办法，天底下谁有她家底厚。

“你去把他唤出来。”

“你、你找我们师兄做什么？”

这人说话的时候还把头侧了一点，半闭着眼，好像多看一眼金芷的长相就要吐。要不是这会得端着高人的架子，金芷都想揪着这人的衣领问他，自己哪丑，哪！

算了算了，回天庭要紧，就当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我与你师兄有缘，特来应此缘法。”

凭良心说，这话没褒贬吧。礼貌中又带着一些自傲，神秘里又夹着一些高深，之前金芷看那些人送东西之前都是这么说的。然后那一个个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怎么到自己这全都没了。

嗯……也不是一个都不沾边，至少那人跌跌撞撞跑回去还边跑边喊师傅的时候，声音夹杂着一些哭腔，这算是跟痛哭流涕有点关系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看这幅样子，用脚指甲盖想也知道绝不是喊全宗门一起出来对自己顶礼膜拜。

果然，片刻之后走出老中青三代和尚，他们肩并肩组成一道人墙，各个脸上带着悲切不忍又倔强决绝的表情。

“施主请回吧，我已决心遁入空门。这一面还是不见的好，免得徒增烦恼，于你我二人修行都不利。就算与施主有缘，也只能来生再续了。”

声音清朗，犹如山间幽泉缓缓流淌。金芷听出这人分明躲在屋内却执意不肯相见，而且话里古怪，自己明明是来点拨他的，怎么好像听着反倒成了他修仙的阻碍。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来助你修仙的，你出来……”

人墙中走出一位年龄最大的对着金芷双手合十，他向前迈了一步，身后这些人就自发调整补上了这个空缺，一副坚决不让金芷跟屋里的人见面的样子。

“施主，还是请回吧。哲然他修的是净心诀，此次大会结束就要正式受戒出家，不能与施主……结为道侣了。此事，是我们十方阁对你不住，日后施主若有为难，我们定会全力相助。但此时，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老和尚带头跟金芷客气，其他几人也低垂下头。他们这一低头不要紧，月华之下，剃去烦恼丝的这几位庄严肃穆得有些晃眼。看得金芷都想给他们鞠个躬，说对不起自己找错人了。她今天听雪凡介绍过，自己确信那人绝不是十方阁的，那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