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是太子的人

等到楚南寻离去，苏歌垂头看着玉梳，浅浅的唤了一声：“轻云。”

话音还没有完全的落下，褚轻云便站在了她门前，神色晦暗不明:“主子……”

清冷的声音，像是千年冰霜，没有任何的感情。

“刚才你都听见了吧，”苏歌笑着叹息了一声，神色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哀伤，轻声说道，“你近些，我想和你说说话……”

褚轻云犹豫片刻，无声地踏进了房门，站在苏歌的面前。

他一身黑色的劲装，宽肩窄腰，冷清的面孔看着她。

跟在苏歌身边已经快两年了，看着她在生意场上春风得意，看着她在盛京的达官贵人中左右逢源，看着她把曾经欺辱过她的堂姐和范二踩在脚下，看着她赚得金银无数却又索然无味，看着她日日等待一个人。

一开心，她就会笑眯眯地给他一枚宝石，红的、绿的、蓝的、黄的……

她笑说，暗卫也是要找媳妇儿的，这些宝石玛瑙全得留着。

月光下，褚轻云沉默半晌，低声道：“主子，您还是早些歇息。”

苏歌愣了一愣，嘴角渐渐漾开了笑意：“轻云，张逍他不记得我了。”

月光温润地照了进来，苏歌的脸颊上，是惨白的感伤。

褚轻云有些踌躇，想要抬起手轻抚她的面容，却只是局促不安地抿了抿嘴。

早几个月之前，他便知道，张逍失忆了。

这也是盛京那位主子肯放苏歌离开的原因，因为他不记得她了。

正当他沉默着，苏歌已经迅速抽出随身的短刀，抵在了他的心口。

“轻云，不要怪我！”苏歌嘴里淡淡地问道，“你是太子的人？”

褚轻云移开视线，再也不敢看苏歌的眼，八风不动地站着：“是……”

短刀还抵在他的胸口，苏歌不太高兴地“哦”了一声，带着几分恶劣：“那你准备何时杀了我？”

“张逍不记得你，那你便不用死……”

“你主子，”苏歌漫不经心地抬头，斜了斜唇角，“你真正的主子，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他的命？”

褚轻云声音克制，浅着嗓子：“最开始，主子便不打算让张公子活着回盛京，飞鸟良弓，绝不能活。”

手上用力，刀尖已经刺开了皮肉：“所以你在这里，是随时为了要我们的命？”

“对……”

苏歌咬着牙，扬着眼眸：“你可知道，我这一生，最讨厌的便是背叛？”

褚轻云沉默了一下，难得眼底有了些许神采。

苏歌并不在乎他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的主子，当真是玲珑心思，百般算计。”

“张逍把你讨来是为了护着我，可却成了他拿捏张逍的软肋。”

“他助你主子稳住了储君之位，转眼你主子便见死不救。”

“他是想让张逍继续查下去，然后借刀杀人，他就能坐收渔人之利？”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非常轻：“可是，张逍不会死，你主子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你如果现在杀了我……”最后的话苏歌没有说出来，仿佛格外疲惫的看着褚轻云。

褚轻云眼眸微微闪烁，抿着嘴：“张逍正是因为他的优秀，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她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

楚南寻刚回到常家，就看见张逍一人，长衫似雪，乌黑的流云发丝垂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