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欠她的是一条命
前几天她还试探着问苏嘉木，“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帮我照顾爸爸吗？”
苏嘉木的嘴贴在她的耳边，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声音轻柔而危险：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给老子玩诈死？我告诉你沈默，不要总想着逃开我的身边，当初你算计秦柔爬了我的床，现在受不了了想要抽身就走，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我不妨给你一个答案，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爸从医院拉出来，剁碎了喂狗，我苏嘉木说的出做的出。不过你要是甘心听从我的摆布。说不定哪天我心情一高兴，就会放你一条生路。”
……
医生敲了敲桌子，把沈默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我建议你还是去心理咨询室看一下，我这就打电话给我的同事，他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应该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
从妇产科出来，直到坐在心理咨询室门前的长椅上，沈默的表情还是木然的。
心理咨询室，那不是精神出了问题，才该来的地方吗？
可能是天冷的缘故，今天的医院很安静，只有几个小护士像是麻雀似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八卦。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情人圈里出了名的楷模沈默？”
“对呀！连你也认出来了，那年的新闻头条，铺天盖地的可都是她的照片，一看就是一个狐媚子，我一眼就记住了她。”
“她这张脸我也记得，咱们深城怕是再没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了，可惜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撬闺蜜的墙角。”
“小声点儿，现在的沈小姐可是苏氏集团的少夫人了，跺一脚地面都会颤三颤的主儿，小心人家告咱们诽谤。”
“嘻嘻，这你就落伍了，你以为她可以和那些正正经经的少夫人相比较，不过是小三上位而已，苏少又怎么会把她这样的女人，放在心上！”
“什么少夫人，沈小姐而已，麻雀永远是麻雀，飞上枝头也不会变成金凤凰！只能做男人手里的玩物……”
……
那个人把“小姐”两个字咬得很重，沈默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心理咨询室的门已经开了，一个年轻医生站在门前，手里还握着一把钥匙。
沈默从等候区的椅子上站起来，好像没有听到周遭的议论一样，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这年头，就连医院都成了菜市场，护士都要比街头大妈还闲了吗？你们的职业素养呢？”
年轻医生训斥了几个小护士一句。
显然那个医生已经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了，把几个护士的议论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默没有在意，即便在意了又能怎么样？
她的事儿在深城早已经人尽皆知，她爬了闺蜜未婚夫的床，在三年前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这些话对她来说，早已经是陈腔烂词。
她本以为自己的内心，早已经在几年的侵蚀里，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任何讥讽、任何嘲笑都不能再趁虚而入。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做不到面对这样的嘲笑，而波澜不惊。
医生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伸手请了她进去。
她在办公桌的前面坐下，那个医生眼锋凌厉地扫视了一眼走廊，把门关上了。
在关门的间隙，她听见门外的人唏嘘了一声，“吓死宝宝了，那个江医生好有气势，比沈小姐都可怕。”
“切，沈小姐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空有一个苏少夫人的名头而已。
苏家的大门，她连一步都踏不进去，说不定苏少都不屑碰她，你看三年了，连个蛋都没有生出来。”
……
那个人还真说对了，跟了苏嘉木三年，她确实连个蛋也没有生出来，要不然也不会急匆匆地来医院做检查。
只是沈默实在不明白，那个妇科医生，为什么非得要她来这个科室。
“沈女士正在备孕？”
可能是那个妇产科医生跟他沟通过了，年轻的医生问了她一句，还特地避开了“小姐”那个字眼。
“对，我想要一个孩子。”因为对方是个男医生的缘故，沈默说话更加拘谨了。
“我倒是觉得，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怀孕，这个不急。现在棘手的是，你可能有很严重的抑郁倾向。”
年轻医生没有斟酌词汇，说出来的话少了一些婉转。
“我心理很健康。”沈默鼓起勇气，回了一句。
面对这种质疑的病人，年轻的男医生显然很有一套，他没有给沈默犹豫不决的机会，而是雷厉风行的替她做了决定。
“这样，我先给你开单子，咱们做个全身检查，一会儿再进行心理测试和抑郁量表评分，其他等有了结果再说，可以吧？”
沈默脸上的红色褪尽，紧咬的嘴唇愈发显得苍白。
她早就知道自己心理压抑的厉害，只是强撑着不愿意承认而已。
“会死吗？”
她轻声问了一句，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
反正也可能有了不治之症，再多一样抑郁也不怕。
虱子多了不咬，账多了不愁，唯一放不下的是自己生病的爸爸。
“什么？”
医生正在填写检查单，没有听清她的问话，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
“我说，要是不去治疗，我会死吗？”
听见她这个问题，医生手里的笔一顿，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
抑郁症患者一般都有轻生的倾向，要说会死，还真有可能。
面前的这个女人很美，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碰碎，让人看着心疼。
真的很像一个魅惑众生的狐狸精，怪不得会引来门外那几个护士的嫉妒。
她的目光没有正视医生，似乎在躲闪着什么。
“你的家人呢，有没有跟来？”
医生没有回答她的话，自动跳过了这个话题。
那个医生很年轻，沈默眼角的余光撇见他白色大褂上别着的胸牌，上面写着江陆离。
她出神了一会儿，才说：“我自己来的，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跟我说吧！”
沈默的思维有些迟缓。
反应迟钝，应该是感冒发烧的通症，她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好好地回家睡个觉。
要是那个冰冷冷的地方，还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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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小剧场）
苏嘉木的嘴贴在她的耳边，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声音轻柔而危险：
“当初是你主动上的我的床，现在玩够了就想离婚，你以为我苏嘉木是什么，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你知不知道秦柔她就快要死了，可你还好好活着，你知道你欠了她多少？是一条命，一条活生生的命！”
沈默愣愣的看着苏嘉木，轻轻说了一句，“我把命还给她好不好？”
她笑着，用刀锋划过自己的动脉，“钝刀割肉多没意思，不如咱们玩盘大的，我把我的命还给秦柔，你把我的自由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