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楚辞

林呦突然想起自己的传单还没发完，紧跟男人身后出去。她看着男人走出出口，随即上了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车迟迟没有启动，停在原地。

林呦不去想刚刚发生的插曲，继续往人群中发传单去了。

天越来越暗，路上行人只剩零零散散几个。林呦回到密室逃脱，简单打扫了下卫生，也准备下班回家了。

刚走出门口，一辆电动车突然横冲直撞朝林呦这个方向骑来。林呦感到不对的时候，车已经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了，即使已经尽力避开，却还是被撞倒在地。

车主看样子是个初中生，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都没停下来看一眼就飞快的走掉了。

掌心是在地上被蹭出的血丝，脚好像也崴了，林呦试了试，使不上力，站不起来。

林呦掏出手机，按了个号，“妈，你能来广场这边接我一下吗，我这边出了点事。”

电话那头模糊传来麻将声，“胡了！给钱给钱！别吵，林呦我现在忙着呢，没空理你。”

随即“啪”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心里其实是知道这样的结果的，却还是抱有期待，打了电话过去。

林呦坐在地，想，就这样再坐几分钟吧，再回家。

“起不来？”

林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扭头惊愕。是刚刚那个男人，原来他还没走。林呦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眼眸沉沉，像一汪深海，望不见底。

真好看，林呦心想。

男人见她不说话，伸出手去把她从地上捞起来。离得近了，那股淡淡的烟味越发明显，好闻的薄荷香。

“站得稳吗？”男人把她扶好，“我送你去医院，你看样子不太好。”

他的声音如他的骨相一般清冷。

“不用了，我回家抹点药就好了。谢谢，先生。”林呦松开他的手，想自己一蹦一蹦的跳着走。

地上有雪路滑，男人看着她跳了几步，一个不稳像是又要摔一跤。一个跨步上去扶住了林哟的胳膊。

“你这样蹦跳会加剧脚踝的伤的，送你去医院。”男人不免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寻常女子看见他早就贴上去了，更不要说自己主动帮忙，这小姑娘倒是避着自己，想着，嘴角无声弯出一抹弧度。

林呦看他嘴角弯了弯，像是在笑自己，不免有些羞恼，自己却又不能生气，人家明明是好心帮自己。

“麻烦了，先生。”林呦终于开口，任由他扶着自己走向那辆纯黑的迈巴赫。

“我叫楚辞。”男人淡声开口。

他单手扶着她，抬手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林呦站着不动，看了看干净整洁的皮质座椅。自己身上摔得一身都是雪，还粘着树叶。

楚辞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图，“不碍事的，车子也要送的去洗了，坐吧。”

林呦抿了抿唇，弯腰上了车，尽量减少与车的接触，坐着一小块地方，也不敢靠。

车里有股淡淡的沉香味，夹杂着一点烟味，跟他身上的一样，闻着很舒服，令人紧绷的精神舒缓。

楚辞没有立即上车，林呦看着他从裤袋摸出小木盒敲出一根烟，动作慢条斯理，垂着眼眸，薄唇轻启含住那根烟。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火柴，风有点大，试了几次都没能点燃。

楚辞侧了侧身子，左手微微笼着火柴，这才点燃。

楚辞察觉到女孩的眼神跟着他身上转，抬眸看了眼。

“不喜欢烟味？”淡声问道。

“不是的，楚先生，您不用在意我。”林呦低着声音回道，有点鼻音，应该是被冻感冒了。

楚辞不说话，听着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深吸了一口烟，咬着烟嘴呼出一缕白色烟雾，随即就把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碾了碾，然后从西装里衬口袋拿出条手帕，包住烟头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楚辞从侧边上了车，在后座一个小箱子里找出一条毛毯，递给了林呦。

“盖着吧，天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