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睡棺材的女子（12）

程素的脸上全是讽刺，嘴角翘着得意的笑，“要怪就怪你自己！若是你没有贪图前程答应我父亲休妻，我就不会杀人，你也能得到你梦寐以求的儿子。”

“这一切，都是你作茧自缚！自作自受！”程素的话像拳头，狠狠砸到了顾行北的心窝里。

顾行北瘫坐在地上，心酸的看着怀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怀北刚才激动过后，一直都很镇定的看着程素，此刻听到顾行北的话，却面露悲伤。

苏可可蹲在他的身边，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毕竟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

“你既已如愿以偿，能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她轻声询问。

怀北点了点头。

“这件事已经过去20年了，为何现在才找上顾府？”白草开口道。

怀北答道：“那毒妇杀了我们之后，把我们埋进了山里，找人下了阵法，我们无法转世也无法离开。”

“静和？”温舒让念出这个名字，眼睛却死盯着程素。

程素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大方承认，“对，是我请他来做的阵法。”

“他现在人呢？”

“死了，两个月前，就被我杀了。他虽极其熟知阵法，但本身道法实力微弱”怀北淡淡开口，“来顾府摆祭坛的是仓主持。”

苏可可有些不解，“可害你们的不是顾芷，为何不直接对真凶下手？”

“程素身上有那静和给的符纸，我们近不了身，”怀北突然笑了起来，“再说了，毁掉顾芷比杀了毒妇更让人痛快。”

“我就是要看着她痛苦，看着她眼睁睁失去自己的女儿！”

“原来是你们这群贱人！”程素恶狠狠的向怀北扑过来，竟真碰到了他。

白草赶忙捉住她的手，往后扯开，将清月剑化成一条锁链捆住了她。

“放开我！你们这群贱人！”程素不停的挣扎，作势要咬白草。

陆子吟将白草拉进怀里，脸色一沉，直接将一团黄纸塞进程素嘴里。

“你们放开我母亲！”顾芷又接着不依不饶。

苏可可不耐烦了，抄起双月刃逼在她的脖子上，“吵死了，再哭再闹，就永远别想开口了！”

顾芷吓得不敢说话，只是默默抱着程素掉眼泪。

“既是被阵法封印了，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横了她一眼，苏可可抓住了重点。

怀北脸色微变，“是主人，两月前救我们出来的。”

“主人？谁？”温舒让的眼神愈加冰冷，眉头蹙起。

“我们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替我们解开阵法，也是有所求的。”怀北紧了紧拳头，“我们解决了顾府的事后，便要为他所用。”

陆子吟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他没说，只是每日晚上都会来道观与我们见面，帮我们巩固鬼力，稳定实体。但是今天，他一直没来。也许是知晓你们会来，放弃了我们吧。”

“归灵道观里原来的那些道士呢？”

“死了。”怀北麻木的回答着，“不杀人，我们成不了厉鬼，无法报仇。”

厅内静默了片刻，只有灯罩里传来蜡烛劈里啪啦的燃烧声。

白草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道：“你们这样，与程素又有何两样。”

怀北没有回应，事已至此发生的事无法辩驳，他也确实杀了无辜之人。

“程素，母亲确实没有想要取代你。”怀北淡漠的看着一身狼狈的程素，“她从阵法出来后不愿报仇，已经烟消云散了。”

程素身形一顿，额头青筋突起，又突然全身力气一松，软软的靠在顾芷怀中，合上了眼睛。

回不去了，说再多，也只是徒劳罢了。

“你们道观的蜡烛，是从哪里得来的？”温舒让打开那方手帕，递到怀北眼前。

“是主人让我们从桃花岛买来的，说有利于我们维护身份。”

没想到是从桃花岛买来的，温舒让拧眉收起了手帕，剩下三人面面相觑。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都告诉你们了。”怀北转过身子，看着众人。

他已成厉鬼，添了许多孽障，已经无法入轮回转世，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了。

顾行北似是感觉出什么，凑到怀北眼前，沉沉道，“儿子，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子俩...”

“我累了，”怀北缓缓闭上眼睛，轻叹道，“各位，麻烦你们送明德最后一程了。”

白草不忍的转过身，不愿看到这无法言说的结局。

陆子吟轻轻勾了勾白草的小指，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不...”顾行北对着温舒让沉痛的摇头，伸出手却依然触碰不到怀北。

松开金色锁链，温舒让将折扇翻至手心一舞。

青色和金色的星星点点凌空飘起，似是夏日河边煞是好看的萤火虫，美丽却是通向死亡的宿命。

良久，无人开口，白草松开了一脸疲惫的程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