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丽娘

“你说这是陆之华的烛台？”

“是啊！年前我逼他帮我写李夫子留的文章，作为答谢我便送了个银烛台，你瞧，这旁边刻了个‘阿呆专用’，还是我让京都里最好的银匠师傅铸的。”

映着夕阳，果然可见那刻的扭扭捏捏的；阿呆专用四字。

“走，我们去找陆之华。”

陆之华的院子在西北角上，隔着窗户便能看见传说中地势最为险恶的噬魂涯，也能看见噬魂涯边满山枫叶红满天。

顾纤云三人进来的时候，陆之华正立在静静窗边看书，邹靖叫了声‘阿呆’后，陆之华才把眼睛从书本里拔出来。

扫了邹靖邹鄞一眼，又看了顾纤云两眼，不知是觉得蝉联京都公子榜首的言公子长得过于耀眼还是纯粹看书看累了，陆之华揉了揉眼睛。

顾纤云望着静静揉眼的少年，又那么一瞬间她怀疑陆之华不是陆谦亲生的。

那么个蔫坏蔫坏的大爷，怎就生出了这样纯净的少年？

是少年掩盖的好，还是真就是出淤泥而不染？

还是他是隔壁老王家的……

邹鄞拿出银烛台放在他书桌上：“这是你的？”

揉过眼的陆之华眼神终于不再像往日那般迷离，点了点头：“是的，阿靖送的。”

邹靖神神秘秘凑到陆之华身旁说道：“阿呆，这不会是你在犯罪现场遗忘的犯罪工具吧。”

陆之华看了他一眼，点头：“是把它忘了。不过没犯罪。”

“哎呀，我送你的东西那么贵重你怎么就能忘了呢！”邹靖的语气里多多少少带了点怨气。

陆之华连连摇头：“不是故意忘的。那晚我去藏书阁看书，坐在角落里，便听见有人上来，我以为是有公子和我一样上来看书也就没在意，后来……”

“后来什么？”邹鄞一听到关键消息便来了精神。

陆之华的脸红成熟螃蟹，低下头吞吞吐吐：“后来，我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那日月光亮堂，我透过书架缝一看，原是……原是两个赤身男女，正……鱼水之欢。”

哇哦。

这样劲爆的消息成功使得思春期的邹鄞邹靖涨红了脸，一个抠手指，一个啃指甲，只有活了两世的顾纤云见过世面，脸一点都没红，正儿八经的接着问道：“陆公子看书的那日是什么时候？可是女鬼遇害的当晚？”

陆之华望着丝毫不受影响的顾纤云，不禁一怔。又想着这位最负盛名的京都公子每日身边都少不了一群莺莺燕燕围着，也就不在意了，只接着答道：“并不是女鬼遇害的当晚，是在那之前，算起来应该是董盷旭在藏书阁遇见鬼之后的事情。”

顾纤云佩服点头，不愧是书呆子陆之华，看书的热情连鬼都挡不住：“陆公子可看清那两人的面貌？”

陆之华红着脸摇摇头：“那男的背对着，那女的虽能看见个脸，但表情……，所以就没看清。”

哇哦。

这么富有画面的春宫图成功使得邹鄞流出鼻血，碍于面子拂袖擦了擦，邹靖直接脸红到脖子，平日的话痨骤然变成哑巴。

顾纤云还是稀松平常。根据陆之华的描述，这种也太稀松平常了些，没啥看头。

她又接着问道：“再后来呢？”

“我看书的地方在东北角，正好借着书架掩了身姿，悄声出了藏书阁。那日月光亮如白昼，我拿着烛台去也没用上，就忘在了书架上。后来藏书阁出了命案，小衙役时常去查证，我便再没去过。”

一番询问下来，顾纤云只得出了陆之华不是凶手的结论。也是，这么好的孩子总不会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如果那晚在藏书阁里和人偷情的人是丽娘的话……那个男的该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