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香味

凶手有两个人！

顾纤云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女鬼’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前前后后要被杀两遍？

深蓝官袍男子满带欣赏的眼光赞许地看着周允，他想了一下午地结论，眼前的少年竟稍作思索便推出来了。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你是哪里的官？可是这件案子的主审人？”

邹鄞含笑问道，但这笑却让人看了笑不出来。

深蓝官袍男子微作一礼，毕竟在这所书院读书的人都是权贵，身份都比他这个崮城县的县丞大出天去。

“我乃崮城县丞孙垣，这件案子发生在崮城县境内理应是由我主审的，公子有什么高见？”

邹鄞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这件案子有趣得很，想审案子的时候去看看，如此那我便去崮城县衙看热闹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着实平静，就好像死了人和他无关，看热闹才是头等大事一样。

顾纤云不禁皱眉看了看他，他这样的恶之花，该是什么样的爹娘教出来的？而他，又遭遇了过什么才使得他没有’同情心‘这种东西呢？

对面县丞孙垣又开口问道：“公子们平日里除了待在春寅堂，还会去什么地方？”

因顾纤云初来乍到对春寅堂得情况不甚了解，所以便闭上嘴当起了观众。

邹靖先开了口：“我们去的地方可多了，崮城内的食肆酒楼，书坊歌坊的我们都去遍了，只要得空了便下山去，左右先生不管，马车来回不到半炷香的时辰便宜地很呢。只不过书院有宵禁，过了亥时山下便设卡了，我们一般都紧赶慢赶地掐着点回来，要是遇见李夫子设卡，我们磨他一会子他便放我们进来了警告我们下次不许再犯，但我们还是会照犯不误，夫子也不生气哈哈……”

邹靖不愧是话痨，在案件主审官面前也能讲个故事出来，不过孙垣是个好脾气的，且脑子灵光的很，短短时间内从邹靖的废话里摘出来几个有效信息并默默记在心里又笑着问道：“若是有公子在宵禁之前赶不回来那岂不是回不了住的地方要在山脚下晾一夜了。”

邹靖哈哈一笑：“你这个县丞，一看就古板得很。我们若是赶上了宵禁的点没能赶回来，就直接住在崮城内的客栈酒楼了，有的直接在歌坊听一夜小曲，赶上那些个做皮肉生意的歌房还能在里面逍遥一晚，哪个不比山下晾一晚强。哦！不对，确实有人在山下晾过一整晚的……”

邹靖说着，神秘一笑又像看傻瓜一样看向周允：“端王爷，是吧？”

周允笑了笑：“我不喜眠花宿柳的，那次又是夏日，晚上山下凉快得很我便躺在树上过了一晚，凉风吹着倒也分外舒适。”

邹鄞桃花眼微眯像拿捏道什么不得了的破绽般，皮笑肉不笑道：“他们那些个人大都是贪醉或沉迷于温柔乡误了时辰，端王爷瞧着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又是什么原因误了宵禁时辰呢？”

好一个邹云起！

不愧是长了一张破嘴，开口一问便如递上一把锋利的刀子，无论是刀尖还是刀柄都能戳人痛处。

顾纤云如是想着，又扭头看了看周允的反应。

果然他的面色并不好看，修长手指摩擦衣衫，嘴上淡淡一笑平稳声音回道：“我虽不喜眠花宿柳却也是爱酒之人，一时贪杯误了时辰也是有的。”

顾纤云想着，仲秋节和周允喝酒时，他便有千杯不醉的架势，这样想来，都是平日里崮城酒楼练习的效果了。

周允的一番解释让人挑不出毛病，邹鄞只面上回他一笑，笑得不甚好看。

县丞孙垣在一旁目睹火花四溅的审问现场，心想这里的公子一个赛一个不简单，刚才那位聪慧的公子指出凶手有两人以让他够吃惊的，现在这位咄咄逼人的公子倒是有几分大理寺审问的那些个样子。

就是模样过于俊俏了些，看着不那么凶神恶煞，并不十分能唬住人。

不过看刚才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便知二人不和，孙垣此时有案要办，来不及做和事佬。只是笑笑对着邹靖接着问道：“公子刚才说若是过了宵禁便在外面歌房酒楼的住下了，那这些在外住下的人都有谁呢？”

邹靖挠着脑袋想了像：“嗷哟，这样算起来可真是每个人都在外面睡过了。有一次，佟有为过生辰，我们全书院的公子都下山去崮城酒楼里给他庆祝了，当晚大家伙都喝了不少吵着要去听曲子，佟有为便带着我们去了欢宜坊，我们听着曲喝着酒便睡着了，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都不知道，还是戚先生拿着鞭子把我们给抽醒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