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楚北璃夜探齐瑶香闺

又是两日过去，夜间。

齐瑶如往日般坐在灯下翻看着书，玉竹动作熟稔的替她擦拭着刚洗过的乌黑长发。

看着大小姐手里翻看的《资治通鉴》，玉竹就将一侧的灯芯挑的更亮些，“大小姐，夜深了还是少看点书，免得伤眼睛。”

齐瑶回眸看了下这小丫头，浅笑：“都已经习惯了，当初我在岭南，黄家母亲开了一间绣坊，她手艺卓绝，总有慕名而来的客人照顾生意。”

“我与小妹芝芝为了替黄母减轻负担，总是背着她绣一些简单的绣品摆在绣坊中售卖，年复一年，慢慢的也就养成了晚睡的习惯；如今再想过去经年，晃似做梦一般，让人觉得不真实。”

玉竹心疼的看着大小姐。

“当年要不是京城大乱，大小姐您又怎会流落在外，受这些苦？想到这里就让人气愤，若不是大小姐您丢失，夫人因思念过重生病，又岂会让表小姐钻了空子，住进国公府？”

“现在，她一副雀占鸠巢、恨你入骨的样子，像是您就不该回来似的，这里可是您的家，她又哪里来的资格生出这些逆心。”

齐瑶合上书，看着面前摇曳的烛火，“在许多人眼里，我堂堂公府嫡小姐流落民间，自是吃了不少苦，可是他们又怎知，这些年我生活的很满足。”

“黄家母亲待我很好，兄长与小妹也视我为亲手足，黄父更是憨厚老实的性子，还记得年幼时他常常将我举起来坐在他的肩膀上，让我远眺更广阔的天地，所以，过去十六年，我每一天都过的很幸福。”

话到这里，音调一转，“至于曹羽芳？我从未将这种小人放在眼里，她在府中耍弄心机，手段备出，虽得意一时，但绝不会得意一世，天理循环，我会让她遭到报应。”

玉竹笃定的看着大小姐，用力点头，“奴婢相信大小姐。”

齐瑶有些不解的看向玉竹，“你这次倒是回答的痛快，怎么？不像过去那般哭天喊地、畏首畏尾了？”

玉竹挺直胸膛，“跟在大小姐身边这段日子，奴婢要是再看不出大小姐是个有本事的，那奴婢的这对眼珠可就真是瞎的，奴婢相信大小姐一定能铲除府中奸佞，还公府真正的太平。”

齐瑶笑着摸了摸玉竹的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时辰真的不早，我该入睡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奴婢给大小姐铺床。”

看着玉竹麻利的将床榻铺好，齐瑶也放下手中的书，舒服的躺到床上。

待烛火被熄灭，玉竹关门离开，沉浸在散发着淡淡幽香的床帐中，齐瑶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皮，渐渐睡熟。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窗外，不知何时起刮起了刺骨的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月冷星辉，笼罩大地，在这静逸的夜色中，一个矫健的身影如鹞鹰般出现在海棠院的墙头上。

那身影似对镇国公府的布局十分了解，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就算是在夜色里也遮不住其中的风采。

那人目力极好，在深夜中搜寻无任何障碍，只见他在确定目标后，就几个闪身从墙上一跃而下。

待再听见动静的时候，已然是他闯入房中，窗扇合上的声音。

兴许是在临睡前想起了黄家人，所以入梦后的齐瑶在梦中梦见了她日思夜想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