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真正的天才是可以跳级的

有风自远方而来，捎带着一股浓烈的死气，然而这死气中却又带着莫名的亲切感。

这阵风吹过顾小白的耳畔，将他的黑袍兜帽吹落，露出了顾小白的本来面貌。不知何时，顾小白的拟形术已然失效，兜帽之下的他，又一次变回了最开始的那只骷髅怪。

“这里是……哪里？”顾小白愣愣地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忍不住喃喃出声道。

他发现自己现在正站在一片骨地之上，放眼望去，入眼之处只有森森白骨，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而小小和承锋剑，此刻竟也不知所踪。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刚刚进入了一座恢弘庄严的宫殿，然后……

然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顾小白却一点儿也记不清了，甚至到了最后，他连自己为什么要进入宫殿，也都完全想不起来了。

令顾小白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对于眼前的情况，他竟然没有感到任何惊讶之情，反倒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他慢慢地环顾四周，仔细地凝视着地面上的骨头，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里，并不是埋骨之地。

埋骨之地虽然也有很多骨头，但却无法做到像眼前的情景这样，能够将白骨堆积到险峻高峰的程度。不过有如此多白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骷髅怪种群居住，这点顾小白毫不怀疑。更何况他之前已经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骷髅怪独有的味道。

这股味道并不杂乱，反倒有些单一，这就说明，这里的骷髅怪并不算多，甚至可以说，很少。

如此漫无边际的骨海，理论上来说应该能够产出数千上万只骷髅怪才对，可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

顾小白有些疑惑，于是他决定不再停留，抬脚朝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把为什么要前进的理由也给忘却了，识海中只剩下一个意识——前进。

没有停滞，没有疲倦，顾小白就这么慢慢地朝前走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了几分钟，几个小时，抑或是几天，几个月，几年……

天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就好像这里的天空本就如此。

在行走的过程中，整片骨海都是静悄悄的，他没有再看到第二只骷髅怪，或许这片骨海之上，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

终于，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低着头，默不作声。

良久之后，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在顾小白的耳畔响起：“为什么停下？”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咫尺，完全无法判断对方的所在。

顾小白没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依旧低着头，只是轻轻地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么走下去……没有意义。”

“难道止步不前就有意义了么？还是说你现在打算放弃？”那声音又发问道，语气淡然，古井无波，从中完全听不出对方此刻的情绪究竟如何。

“止步不前，是为了更好的思考。至于放弃……我本就没有追寻过，又谈何放弃？”顾小白如是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顾小白自己心里都有点懵。妈诶，这好像不是他能说得出来的话吧？怎么听起来那么哲学呢？

“既然未曾追寻，你又为何要前行？”那声音再次发问，这次对方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拷问，若是不仔细听，很容易将其忽略掉。

顾小白思索了一会，展颜笑道：“因为我想往前走，于是我就往前走了。”

“这能说明什么？”对方不解。

“说明我任性啊！”顾小白笑道。

对方停顿了许久，然后忽然放声大笑：“好一个任性！这个答案我很喜欢！”

顾小白这才抬起头，看着从未变化过的天空，开口道：“笑够了没？笑够了就差不多放我出去吧，外面还有一把破剑和一条狗在折腾我呢。”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拉到这里来？”

“好奇有用么？你要是想说的话老早就说了，你要是不想说我再怎么问你也没用。”顾小白不屑地说道，“好了好了，要是没别的事情，就赶紧放我出去啊。”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求的话，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可得好好加油啊，小骷髅，我很看好你哟。”对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听上去似乎心情还算不错。

顾小白撇撇嘴，等着被驱赶出这片幻境。

骨海开始翻涌，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准备钻出。

“在送你出去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声音如同阴魂不散般再次在顾小白耳边响起，“你到底是怎么意识到这里不是真实世界的？”

顾小白闻言，忍不住嘿嘿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吃过腌萝卜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