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魔界

离主魂魄归体之后，会带着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辰曜此前突然出现在南忆边境的战场上，也是因为受到了感召。那一魂一魄入体的瞬间，带着付天卿所有的记忆。

从初见凤凌，到后来因她心动，再到生死相依，所有的一切都在辰曜脑海中清晰回放，每一刻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看到了在生命即将流逝的那一刻，付天卿仰面躺在满目狼藉的战场。

明明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场景，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可年轻将军的眼中却带着点点暖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紧紧攥起，嘴角也僵硬地牵起一丝弧度。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辰曜想，凤凌曾经的一句话倒是说到做到了，真的没有轻易放过付天卿，也真的让他记了她一辈子。

……

南忆边境。

已经过去了几日，凤凌仍旧没有从失去付天卿，接着失去付天卿的尸身，继而发现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这些事情中缓过神来。她将那两枚同心锁一并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虽然这个决定没有问过付天卿的意见，但想来他应该不会不同意。

替他立好了衣冠冢，凤凌又一次想起了那日在战场边见到的身影。虽然知道那个人并不是付天卿，但她的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以，她为了寻找真相，再一次踏上了那片被战火焚毁的焦土。

但“寻找真相”这四个字说起来轻巧，真正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她半点线索都没有，只能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走乱转，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因为连日奔波伤心过度体力不支外加吃不饱而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凤凌已经不在那片焦土之上，入目所见的场景也与平日所见大不相同。譬如那暗沉沉似乎永不会亮起的天空，譬如点了灯也依旧很黑的房间，再譬如烛火旁的那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付天……”那个名字尚未完全出口，那背影已经转了过来，一双冷得没有温度的眼眸直直地盯了过来，直盯得凤凌咬了自己的舌头。

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副面容，除了额间多了一条嵌着暗红色宝石的抹额外，再除了浑身上下拒人千里的疏远外，他简直跟付天卿一模一样。

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凤凌心里有一百个解不开的疑问，前几日苦苦寻着这男子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自己若真能见到他，一定第一时间就将这些疑问都问清楚。可此时面对男子那双黑到发沉的眼眸，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男子也没有说什么，一直到他盯够了凤凌起身离开，他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凤凌一面想着这样的境况让人有些绝望，一面又想着自己不应该这么绝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许久不曾吃饱饭而稍显瘦弱的身子，心中感到宽慰。

看那人虽然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好歹是念着她身子尚虚，并没有开口撵人，这就意味着，她至少还可以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最起码可以待到吃胖一点的时候。

那就还有机会搞清楚这一切。

她正在这里得意自己的如意算盘，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原本以为是那人去而复返，可凤凌却只见到一个端着药碗的女子。

也是一身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