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燕茹先到了小区外面的蛋糕房，她要取上前两天预定的生日蛋糕，之后，老五会开车过来接她。拎着蛋糕，她站在街边等着，她看一看时间，离约定去饭店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如果正常的话，不会耽搁的。她随意地度着步，眼睛向老五来的方向张望着。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是不见老五过来，她有些着急了，再晚，肯定是不能按时到达饭店了。这时，老五发来位置，说是那个路段严重堵车，她根本就过不来，还是打车去饭店吧！沈燕茹叮嘱老五不要着急，一定注意安全，自己马上打车过去。挂断电话，她急忙拦下一辆出租车，问司机去不去那个饭店？司机说：“可以，不过得先送这位乘客到家，然后再送您过去，也不会耽误您的！”“噢！不耽误就行！”她开了车门，坐到了付驾的位置，余光一扫，后坐上的确还有一位。

那个男人在“盛世家园”小区门口下了车，在他转身关车门的时候，沈燕茹无意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这面孔，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些印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努力回忆着。再看的时候，那男人已走进了小区的大门，她还是没有想起来。出租车准时地赶到了饭店，她下了车，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老五的车停在那里。她一定是去接老三老四了，或者还在堵车，她打算进了饭店，给老五打电话问问。别的姐妹可以迟到，但她不可以，她是大姐，一定要先到的，要带头守规矩才行！

她预定的是二楼的一个小雅间，坐她们五个人足够了。她进去的时候，看到老二白春雪，已经坐在那里了。老二站起身来招呼她：“大姐快坐吧！我离家近，所以，能早过来，若不是大姐安排，我指定是晚来了！”说着，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还说，这茶叶是她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大姐最喜欢喝的。老二的话，温暖着她的心，好久没有人给她倒过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了。她仔细地端详老二的脸，有些憔悴，有些苍白，似乎还没有恢复原气，那场病很是不轻，住了三个月的医院。她劝老二，凡事要想开些，身体重要。老二点点头，说自己这一场病，她是彻底想开了，让大姐放心。

楼下传来女人们的声音，接着，楼梯里回响起“咯蹬咯蹬”的脚步声。再看向雅间的门口，老五便闯了进来，一顿牢骚过后，端起杯来，一口气，喝下一大杯水！“大姐，二姐，真是气死我了！堵了我俩小时，急得我，想飞的心都有了！”“那你怎么不飞过来呢？”“就是，看把你给能耐得！”随后接茬儿的是老三老四，“害得我们姐俩都打车过来，老五，你得给报销车费呀！”老四说着，抬手拍了一下老五的肩膀。“我说老四，你就别逼老五了，不然，惹急了，柳叶眉一竖，又要骂人了！”老三调侃着，捂着嘴笑！“你们这帮姐姐，就不能可怜可怜小妹吗？再说，我就哭给你们看！”老五把手捂在眼睛上，假装“呜呜”俩声，那样子逗得姐姐们大笑，前仰后合地！“行了行了！闹够了没有？没个正形！赶快把车里的东西搬上来，开饭！”大姐发话了，老三老四老五，又都一阵风似地，说笑着，跑下楼去。老二坐在那里，笑着，她没有力气去搬东西，姐妹们也不许她费力气，她只要能来，坐在那里，姐妹们能看到她，就心满意足了！大姐在一旁朝她会意地笑笑，说:“她们几个还年轻着呢！风风火火地，不过，倒回十年，我们也会是这个样子的，年轻，真好啊！”看着大姐如此感慨，老二深深地点点头。

不多时，三姐妹就抱着东西，说笑着上来了。她们开始忙乎着，把该摆的，都依次在餐桌上摆好，水果，饮料，酒水，女士香烟，一应俱全。这些女人们，什么都落不下，只要是喜欢的，就不会忘记去享受！折腾了一阵子，大家都围桌坐定，老五便招呼服务员点菜。这也是她的强项，各道菜荤素搭配，冷热均有，还要注意养生，不能太咸，也不能太辣，以清淡为主，还不能剩菜。她点的菜里，都有姐姐们爱吃的那道菜，不会厚此薄彼，丢三落四的。

菜上齐了，老五给姐姐们的酒杯里分别都倒满了酒，最后，给自己倒上一杯饮料。又把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中间，插上些蜡烛，然后，她拍了一下手，说：“三姐、四姐的生日宴会马上开始，点蜡烛吧！”“唱起生日歌，二位姐姐许愿！”她带头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吹蜡烛！”她喊着。“仪式结束，开吃！”话音刚落，老四就忍不住笑起来，她指着老五说：“你那洋相可真多，活宝一个！”老五做了个鬼脸，说：“这算啥？我要逗得你们笑掉大牙！书归正转，我敬二位姐姐一杯，祝你们长生不老，早日成妖！”又是一阵笑声。

“欢迎大姐致词！掌声响起来！”老五冲着大姐拍手。沈燕茹笑着站起来，清清嗓子，说：“那大姐就说几句吧！今晚给两位姐妹过生日，大家都很开心，妹妹们又长大了一岁。我很羡慕你们啊！可惜回不到从前了。愿我们永远是好姐妹，永远不离不弃！”“好感动啊！我要哭了！”老五说着，拿起纸巾，做着擦眼泪的动作。老四斜了她一眼，笑着说：“你能不能有点正形！”“四姐，我给你现个原形看看？肯定是长着九条尾巴，吓死你！哈哈！”老五拍拍屁股给老四看，好像真的会长出狐狸尾巴来！老四苦笑着，一脸无奈，她真是对付不了柳叶眉！

转眼间，一瓶白酒下肚了。老五又提议三姐给唱歌，“三姐来一个，三姐来一个！”这柳叶眉，点子真多！老三喝得已经有些晕了，她给唱了一首《枉凝眉》。在几个姐妹里，唱得最好的就属老三了，她以前是乐队的歌手，唱起来字正腔圆，调子也准，嗓音能高能低，那歌，唱得一绝！一曲终了，姐妹们都入了迷！“好！好！好！”老五使劲地鼓掌。“还是让老五唱上一曲《女人花》吧！那是她拿手的！”老四说。“好嘞！唱就唱！换汤不换药，换词儿不换调！各位姐姐听好了！”老五挑一挑她那柳叶眉，唱了起来。从头到尾，现编现唱，没有一句是原词儿。“我说老五，你那恼子是怎么长的？转速超一万了吧！这词儿，说改就改了？”老三瞅着老五，嘴里“啧啧”地！

老二静静地看着她们开心着，渐渐地，她感觉有些支持不住了，显出疲惫的表情。她在大姐耳边，悄声说，自己想提前走一会儿。老五看出了二姐的心思，便对大家打了招呼，搀扶着二姐下楼，送她回家。老五最心疼二姐，这样的身体状况，很让她担忧。二姐住院的时候，是她跑前跑后地照料着，虽然，暂时可以回家，但是，出院前，她已问过医生，关于二姐的病情，结果是很不乐观，随时有复发的可能。所有不好的消息，她都对二姐隐瞒着，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二姐，回家要好好休养，没什么大碍。二姐也相信她的话了，说有什么不舒服，就立刻告诉她。开车把二姐送到楼下，断定已回到家里了，她才放心地返回。回到饭店的时候，三姐、四姐已经喝飘了，大姐决定和她一起，送两人回家。

路上，沈燕茹看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十二点整。她必须尽快地赶回家去，她隐隐地感觉到心里不踏实，现在，老伴儿怎么样了？每天的这个时候，老张都会醒着，毫无睡意，因为，白天有的是时间睡觉，晚上就不想睡了。柳叶眉明白大姐的心情，坚持要先送她回家，然后，再把那俩姐送回去，保证安全到家。老五的善解人意，使她心里很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