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哭海

周文星随着海浪，一致性向东飘。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茫茫海面上，荒无人烟。

因为距离太远，任何灵兵的运动，都不能补给卷轴所需的能量。

只有文曲，依附的是周文星自己的灵能，还能钻出来和周文星说说话。

文曲的乌纱帽歪歪的，帽子两边的耳朵因为海浪的波动而微微晃动，看起来煞是可爱。

周文星问文曲：“我们现在的方向，是要去哪里啊。”

文曲仰头看了看天，低头看了看海面，拇指大的身材你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周，说：“我们正在飘向新南蛮。”

“新南蛮？”周文星不失惊讶地说，“新南蛮不就是我们这次的敌人吗？”

“对的。窥星湾和新南蛮之间，只间隔了一片公海。顺着窥星湾向东的洋流一直漂流，就可以直接到达新南蛮的内陆。”

“哦，这样啊。那我们岂不是要到了敌人的地盘了。会不会很危险的。”

“那是当让了。你现在还带着王城钦差的腕表，很容易被发现的。”文曲若无其事地说。

王城钦差的腕表，留着的话，可能会有机会联系到战友。但是敌人见到的话，一定会采取措施的。

如果丢掉的话，就真的没有一点联系其他人的可能了。

太阳越来越高，周文星感觉口渴，海水又不能喝，只能忍着。

文曲本来在看水下面的各种游鱼，恍惚看到周文星起皮的嘴唇，说：“你不渴吗？”

“渴的。”

“那你为什么不喝水啊？”

“哪里有水？”

“海水啊？”

“海水能喝吗？会脱水的啊。”

文曲用自己透明的手在海水里搅拌一通，说：“这是淡水啊。这一片海域的水，就是淡水啊。”

周文星诧异地说：“怎么可能，海水怎么可能会是淡水。海水的含盐量是核高的。”

文曲指着海面下面的游鱼，说：“这片海的名字，叫哭海。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卷轴没有跟我讲过。卷轴跟我讲的，大多都还是中土之内的事情。中土之外的，不是很详细。”

文曲到周文星面前，坐下来，“那我就来告诉你吧。

“这片海本身就是一片正常的海。但是有天，中土的夺走了她的儿子，所以她就一直在哭泣，身体里的盐，都被哭出了。所以，现在这片海，是一片淡水海域。”

周文星摸了摸海水，“海，的儿子？”

文曲说：“据说是一条水龙。具体没有人见到过。”

“那那些带走他孩子的中土人是谁啊？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水龙？”

“据说是要给旧神做献祭。旧神只有获得祭品时候，才能自我完善。这个我告诉过你吗？好像是告诉过你的。”

周文星捧起一捧海水，慢慢喝下。发现海水真的是甜的。

文曲好像很着急的样子，“你先别和。我记得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的，不能随便喝的。”

周文星已经喝下了肚，并且感觉浑身舒畅，体内的灵能都恢复了不少。

“没什么的啊，我已经喝了。”

文曲抓耳挠腮，嘟囔着：“献祭，间谍，骨髓，皮囊，视线……不对不对，母亲，交换，塞壬，不是不是……哦，交易。喝了她的的水，是要帮她的忙的！”

周文星看了看平静的四周，说：“帮，谁的忙？”

“哭海的忙啊。”

猛然间，海浪滔天，土舟剧烈摇晃，邹文星紧紧攥着土舟。文曲也抓着周文星的衣服。

渐渐地，土舟下方出现了一旋涡，土舟在旋涡壁上环绕，逐渐下落。

旋涡深处的黑暗，让周文星感觉到一种未知的恐惧。

顷刻间，巨浪滔天，漩涡钻出一条巨龙。

整条龙的的身体，都是晶莹的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烂昭昭的模样。

巨龙睥睨周文星，说：“喝水人，你喝了我哭海的水，就是我哭海的奴隶。”水龙说。

周文星紧攥着土舟的躯体，朝巨龙说：“你是谁啊！”

“我是哭海。”

“不知者无罪，我不知道这里的水不能喝！”周文星喊。

哭海低下头，用一侧的眼睛看着渺小的周文星，“钦差。你要完成我的指令。否则的话，你将用一百个祭奠我。”

文曲低声说：“她的意思是，帮她完成她的愿望，或者帮她杀一百个人扔进来。”

周文星问：“前辈，你什么愿望！”

“找到我的儿子，带我的儿子回来。”哭海看着中土的方向，神情地说。她的眼眶中流出了碾盘大的水滴。

“您儿子和您长得很很像吗？”

“世界上是有两条水龙，一条是我，另一条就是我儿子。”

“那他的父亲……”

“他没有父亲！钦差，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就会永远待在漩涡里，不生不死，不浮不沉，永远在旋转中，感受混沌的眩晕。”

周文星说：“好的，我答应你。期限是多久呢？”

哭海说：“一百年之内。”

周文星和文曲对了对眼神，而后问哭海：“我如果找到了您儿子，或者凑够了一百个灵魂，我怎么找到您呢？”

“到这里来，喝上一口水，我就会出现了。”

周文星试探性地问：“如果到时候，我没能找到您儿子，也没能凑够一百个灵魂，您怎么把我抓回来呢？”

苦海裂开嘴，露出水质的獠牙，“世界上每一滴泪水，都是我流的，也都是我的部下。你逃不掉的。”

“一百年，对吗？”周文性反复确认。

“是的。”哭海说，“时间紧，任务重，你最好还是，利索一点。”

“敢问前辈高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