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魅影前奏
“爽了爽了！吃完饭还送小甜点。嗝儿~~好好吃啊！”
走出离学校两条街外的一家小饭店，吃饱喝足的林茜摸着微鼓的小肚子，打着嗝仰天长啸。一旁的周奈亦是降下了走路速度，缓缓地吃着小蛋糕，散着步走回宿舍，权当饭后运动。
二人并排，走在九点的白华东路上。在他们身后，是另外的一男一女。男的当然是刚刚被坑了一顿饭的马诺，而女的则是手拿好几袋小蛋糕的赵莉。
赵莉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刚才小柠一脸见了鬼般，麻溜就拿了好几袋的小蛋糕过来。还说是赠品，欢迎下次光临。
谁家赠品一口气送那么多啊！一个星期的早饭都不用买了好不好！
“确实不错。吃饭的气氛让顾客很自在，我很喜欢。”
“对吧，我们有空还来！小柠答应我打折了。”
马诺赞同着编码区二人组的想法。而赵莉亦是响着清澈的笑声回应，为大家的认同而高兴。
虽然她只是出身在与马诺不同的初代中产家庭，但刚才的小饭店主要还是做附近另外两家大学学生的生意，价钱不高，菜品亦不丰富。这专门做白切六翼鸡，红烧巨牙鱼之类平民家常菜的小饭馆，属于白华那些人均钱包五位数起步的学生根本看不上眼的小地方。
若不是林茜看上了这家小饭店，左右手各一个，硬拉周奈和赵莉进去，相信马诺已经带他们去名牌餐厅吃好东西了。
嘤，赵莉突然想起自己错过了什么。好想吃隔壁街的巨蜥肉排啊！
“窝觉哒超级好吃了。”
林茜一口吃掉了手上剩下的半个蛋糕，发音像是混成了一团般回道。然后她嘴里吃着蛋糕，含糊不清地问向身旁周奈。
“周奈？”
“嗯。”
周奈敷衍回应，毕竟他还在小口小口地享受着小蛋糕，没空说话。
“其实我还没听过编码区有什么吃的？”
虽然刚才在饭桌上，马诺已是和他们二人聊了相当多有关编码区的事情。可仍觉得对编码区一知半解的他，如今再次燃起兴趣，兴致勃勃地发问。
“窝窝头？”
“黑面包？”
“杂虫饼？”
林茜和周奈你一句我一句，像说相声地报着食物名字，但两人才报完三个就已停下了声音。没办法，咱那地方主食基本就这老三样。
“最后那个是什么？”
马诺挠了下头，好奇问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我没听过的食物？
“就是不同虫子压一块油炸的食物。我出门前其实还带了一块。”
这时，周奈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空空如也的蛋糕纸。他双眼盯着空荡荡的纸，好像在感叹这蛋糕为什么不能再大点。随后声音平静，如无感情般给出了答案。而林茜亦兴奋地聊起了自己的口味。
“我喜欢螳螂味的。”
马诺移开了视线，似乎是在想象着不同虫子炸出来的食物是多么“反三观”。他细声地，仿佛是在埋怨自己：“我就不应该问……”
而赵莉摸了摸林茜的脑袋，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嫌弃和爱怜：“小茜，今天回去你要记得刷牙啊……”
林茜：(O_o)？？
一行人慢慢坐着，穿过了白华东路，回到了学校附近的生活圈。
由于过来时是被林茜拉牛一般扯过去，周奈并没有好好观察过四周的风景。
沿着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民居，混杂着平房与高栋公寓，二者交替出现在这块区域。周奈吃小蛋糕吃撑后，便甚有兴致地观察着四周，毕竟这种新旧共存的风景，在自己那边并不存在。两者的共存毫不协调，仿佛是跨越无数时代的产物被放在同一地方。
大同小异的低矮平房全由石砖组成，每块石砖的污迹都不尽相同，给人一种历史的沉淀感。房顶上脱落着不知几年前抹上的砂浆，让人不禁担心着安全性。偶有几户平房，种上了木制的棚架，突破了不高的围墙，往街外探头。周奈说不出名字的攀爬植物缠在架上，于黑夜中闪现着翠绿的生命力。
而街道上更多的并非充满小市民生活气息的平房。动辙十几层的高楼四处林立，压迫着旁边小房子所能看见的天空。周奈视线慢慢扫过那些大厦，它们大多有两米高的双开玻璃门，门的左右分别站着一位年轻力壮的男子，专门为住客开门。
在周奈左边，正好有一位住客进门。她身着淡紫色晚礼服，浑身的首饰发散着钞票的光辉，似是刚从酒会回归。而左右门神略微打量了她一眼，仿佛是确认了身份，随即为她打开了通往大堂的玻璃门。
一阵玻璃与地面的细声摩擦响起。金碧辉煌的大厅扯开了神秘的面纱，映入周奈眼帘之内。
复古的水晶吊灯悬于大厅中央，照亮了夜里的昏暗。大厦的入口两旁各有大理石制作的管理台，两三个管家服打扮的人正襟危……站在大理石桌后，等待着住客的要求。
开阔的大厅两旁放有几张沙发，数位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和几位明艳动人的女士聊着天，惹来零落的银铃一笑。在沙发之后，四座电梯仿佛没有休息的机会，忙碌地接待着它的乘客。
周奈挠破头都想不懂，这一副反差巨大的街景是如何出现。帝国政府是在想什么，才会允许这奇妙的景色出现在珀尼维亚。
从生活圈来看，附近都是有钱人。根本没有理由让破烂平房留下，倒不如说全都拆了，换成高楼大厦才最为合理。
在这首府城市，明明帝国政府可以用合适的价钱买下这繁华地段的所有平房。哪怕有人不愿意走，帝国也定有其的手段。编码区出身的他，可从未相信帝国政府爱民如子的狗屁说词。
赵莉似是注意到周奈四处张望的目光，她兴奋地往前一跳，到达周奈身旁，随后拍了拍他肩膀。
“在外地人来看，这些小小的平房挺奇怪的吧？”
周奈点了头。而赵莉似乎打开了神秘的开关，居然开始了科普。
“那是因为始皇帝陛下的仁慈！他曾经对所有意图通过不同手段，强行整改这一片街区的官员这样说：我希望看见帝国的发展，但我更不愿看见市民的悲伤。”
说到这儿，赵莉好像按捺不住胸口的激动，双手叠在胸口处，压紧了小鹿乱撞的心脏，在原地小蹦了一下。
“很帅是吧！我那时候才上初中，但我已经确定了！我永远单推贾维尔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