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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唐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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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无言可说,准备告辞,出门就见那边有个家仆骑着马从匆匆而来,到了驿站门口就立刻跳下来。

家奴随即跪着跟诸位贵人请礼,然后告诉杜氏:“郎君昨夜有急事,急忙出城,却忘了回信告知娘子。路赶一半时,才想起来,就打发奴赶紧来回禀娘子。不想刚刚回府,得知娘子来了驿站,奴就又急忙赶来这里回话。郎君说他此去长安,是为公事,不日就回,请娘子不必担心多虑。”

回话的人正是昨夜陪着王长史出门的家仆之一。其所言的真实性,自然毋庸置疑。

担心,多虑。

这话一说出来,倒正打了杜氏的脸。

“刚我瞧着娘子还不相信,这下好了,事情大白。”尉迟宝琪适时地飘出一句风凉话。

杜氏红着脸,忙为自己一大早就来闹驿站一事道歉,“妾身一介妇人,见识浅薄,还望公主、郡王、房世子和尉迟郎君海涵。”

“没事。”李明达微微一笑,转眸瞄眼房遗直。没想到他还有这手。竟威逼利用了王长史的随从,这倒是她所未曾想到。比起房遗直自己找个看似完美的理由去解释,有多人佐证,加上王长史随从之言,才最为令人信服不加以怀疑的办法。

房谋,不负其名。

杜氏羞臊地再一次赔罪,告辞之后,杜氏欲带那回话的随从回去。随从这时候又道:“奴已经拿了些随行衣物,还需去追郎君,伺候他一同去长安。”

“还不快去,别耽误了时候。”杜氏低声呵斥道,然后就上了马车,命车夫赶紧离开。

李崇义目送一眼杜氏,转身问李明达打算何时离开。

“吃了早饭就走,你呢?”李明达问。

“我也如此。”李崇义笑了笑,“虽与你们相处只有几天,但想到分别,却有几分舍不得。”

“以后还有机会再见。”李明达笑道,随即同李崇义一起落座。

那厢狄仁杰还站在原地发愣,被尉迟宝琪撞了一下,才回神儿。

“看什么呢,瞧人家妇人美,你生了心思?好啊,之前还在我们跟前装白纸,这会儿比谁都开窍。”

狄仁杰瞪他:“你才是,竟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是忽然有所怀疑。”

“怀疑什么?”

狄仁杰偷瞄一眼李崇义的方向,抿着嘴角不说。

尉迟宝琪笑哼一声,“你……不用怀疑,就是,肯定有问题。”

“真的?”狄仁杰惊诧,然后拉着尉迟宝琪到一边,压低声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早跟你说了,别的不成,男女那点事,我看得透透的。”尉迟宝琪自信道。

狄仁杰嗤笑一声,叫他别洋洋自得了,不管有没有,都跟他们没关系,这闲事还是少管最好。

“只要他们自己别惹出麻烦!”尉迟宝琪又甩出一句风凉话。

……

因早就定好这一日离开,所以行装已经在前一夜打点完毕。

一行人用了早饭之后,就立即出发,尽快赶往晋阳。

从慈州到晋阳的路程,骑快马也就一天的时间。这次彻底免除了应酬,一行人连驿站都不住了,直接去了狄仁杰的家里。

狄知逊已然提前知道消息,儿子欲归,便特意告假休沐在家。

公主和诸位世家公子到访,自然令他颇感荣幸,携妻子热情迎接。狄知逊随后得知,自己的儿子竟在泰芜县还破了案子,立了小功劳,更加高兴,特别感谢房遗直肯亦兄亦友地带着他。

本来狄知逊是有意留下儿子,好生在家读书,不让他再孤身一人去长安城闯荡。但而今瞧狄仁杰越发懂礼,才学渐长,还有了见识,他哪好阻了儿子的前途,遂允他可以继续回长安求学交友。狄知逊再三嘱咐狄仁杰要多听人意见,多和挚友们学习。这之后狄知逊又拜托房遗直帮忙照顾一二,才算放了心。

李明达等人在晋阳逗留两日,实在是因为晋阳人杰地灵,好吃的又多,李明达在美食面前,就有点乐不思父了,遂忍不住多留了一天。

到第四日,众人一早作别了狄知逊夫妻,快马加鞭赶往长安城。李明达安排好了,每天少说话多赶路,提高马速,把在晋阳浪荡的那一天赶紧找补回来,她才稍稍能免除对于父亲的愧疚之感。

房遗直、尉迟宝琪等人倒还好,都是年少身子矫健的年纪,而且他们自小就学骑马,遂也不怕如此颠簸。偏偏田邯缮这个奴才命,却有点禁不住。

尉迟宝琪便忍不住趁着休息的时候逗弄他,“你说你们公主是真惦记圣人,一点点悠闲的空隙都不给大家留了,害得你也这样受罪。”

田邯缮瞪他一眼,“怎么尉迟郎君有意见?”

“你瞧你,我心疼你,你反倒反咬我一口。”

田邯缮:“我们贵主说什么都是对的,什么决定也都是对的。我身体扛得住,一点问题没有。”

“行行行,算我说错了。”尉迟宝琪叹口气,靠在田邯缮身边坐下,然后目光去搜寻公主,就见她正站在树荫下和房遗直说什么。

李明达这些天一直没提慈州那件事,本以为房遗直会解释,没想到他连解释都没有。

今天趁着赶路的空隙,李明达喝完了水,眼瞧田邯缮的疲乏劲儿还没缓过来,就没有立刻叫大家赶路,继续歇一歇。闲来无事,她就无聊,打眼瞧房遗直,就想起她之前撂下还没问的事。

“听说你博议多闻,读万卷书,那可知这山里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房遗直听公主这问话,就知道她话外有音。便是自己能回答得出来这个问题,公主只怕还会有其他更刁钻的问题难为他。

房遗直摇了头,回李明达道:“书上没写这些。”

“难道你什么事儿都要从书上知道?”李明达反问。

房遗直这下确认了自己先前的预感,点墨般地眸子却不知为何亮了起来,他看着李明达,温和地笑了笑,坦率承认:“遗直就是个书呆子,公主切莫要高看了我。”

“你要是书呆子,这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若真是书呆子,我的吩咐你怎么不乖乖回禀,反而瞒着我?”李明达觉得自己有点胡搅蛮缠了,但房遗直温和毫不慌张的反应,令她反而更加想挑衅。

房遗直垂眸,唇边带着一抹弧度,这时候他的侧脸尤为好看。就像暴雨之后,阳光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不夺目,却是暗色之中最引人注意的光。

“你怎么不说话,和你聊天好累。”

“公主在和遗直聊天?”房遗直抬首又看李明达,却是再也难忍嘴角的笑意,转即好看的笑就在他脸上绽放。他从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便是与人接触,微笑只是点到为止,出于礼节,但此时此刻却破例了。

“我们这不就是在聊天么,不然要怎么聊天,用手指脚趾?”李明达无辜问。

房遗直忍不住笑出声,用饱含笑意的眼睛回看李明达,“原来公主在和遗直聊天,遗直还误为公主是在刁难,便觉得少说话,少惹公主生气最好。倒是遗直小气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遗直跟公主赔罪。”

房遗直正经行礼。

李明达愣了愣,目光澄清见底,她爽快的坦率道:“我就是在刁难你,刁难聊天,不可以么?”

房遗直怔,应声:“可以,遗直之幸。”

“那就解释一下,你为何不把有关王长史善后的事告诉我,害我当时白担心,还以为会露破绽。”

房遗直:“遗直正是听了公主的吩咐办事。公主当时交代的时候,告知右遗直负责,自行处理和审问。便想着这件事只要最后办妥当了,交代公主就好,此为遗直知错,有所疏漏,必要跟公主道歉。公主若还兴趣了解,遗直便这就可以把经过讲给公主。”

“事情都发生了,不用讲,我都知道了。”李明达看一眼房遗直,瞧他还笑,也不知怎么就话不过脑子,或许是房遗直的笑她忽然看不顺眼了。总归她张口就警告房遗直,以后有情况时刻回报。

房遗直忙应,又问李明达是不是他这边什么情况都要回报。

李明达深知房遗直此人最擅诡辩,如果说自己准许他大事回报,小事放过,他肯定到时候定会对自己隐瞒的东西又找理由。

遂李明达对房遗直嘱咐,一定要“事无巨细”回禀。

“好,”房遗直忽然止了笑,蹙眉默了下。

“怎么了?”李明达问。

房遗直:“那遗直订亲成婚这种事,也要和公主回禀么?”

李明达微微张大眼,知房遗直是故意,遂干脆告诉他:“回!”

“遗直懂了。”房遗直垂下眼眸,嘴角的笑容复现。

李明达瞧他心情不错,看看四周,除了尉迟宝琪时不时地朝这边瞅两眼,大家都忙着喝水解乏,也没什么人顾及这边。遂开口直接问房遗直,告诉他那日在泰芜县客栈,她有亲耳听到尉迟宝琪的胡言乱语。

但对于这‘胡言乱语’的内容,李明达并没有直接表明是尉迟宝琪说了房遗直心仪她的话。因当时是房遗直和尉迟宝琪一同归来,尉迟宝琪会说出什么话,凭房遗直一定会思虑到,所以也不必去明说。

“胡言乱语,不知乱语什么了?”

房遗直竟然故作不知。

李明达脸热了,也不想继续聊下去,只道:“也没什么,就几句废话罢了,不用计较。”

“宝琪很少胡言乱语,他的话看似放荡不羁,但多数时候都是真的。”房遗直看着李明达离开的背影,刻意说明着。

不能回头。

……

树下谈话三日后,李明达一直无法去直视房遗直。

房遗直倒像是什么惊人的话都没说出过一样,每天有点小情况,就打发落歌,真的在事无巨细地回禀给李明达。连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吃什么,一些很细节的东西他都说,其实真的可以不用说。

李明达觉得自己没事给自己找麻烦。但她却不能出尔反尔,才挺了三天就改变主意,反倒让房遗直笑话,遂硬扛着,忍忍就是。不过随着次数增多,李明达竟然渐渐习惯了,觉得听听房遗直的日常行程,了解一下他日子过得如何无聊苦闷,也挺有趣的。

“贵主,怒觉得房世子是故意和您杠呢。让落歌每天碎碎念叨他家主人这些破烂事,叨扰贵主的罪过,他们担当的起么。”田邯缮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

“等着看,我就不信他真有秘密的时候,真敢事无巨细地和我说。”李明达小声对田邯缮道。

田邯缮立刻转了话锋,极力附和李明达现在说法,“对,到时候拿他一个大错,贵主再好好收拾他,看他还敢不敢猖狂!”

剩下的路不远,今日天黑前定会赶回长安。

李明达降了骑马的速度,在后面悠悠地晃着,看着房遗直的背影,跟田邯缮正经道:“你说朝中到底是谁和王长史有关联?当时听房大郎回禀的口气,他似乎很意外。”

“贵主既然好奇为何不问,还特意嘱咐房大郎不要告知您?”其实好奇心谁没有,这事儿田邯缮早就好奇了。

“长安城内的权贵,我都知道,且大半数我都与他们有过来往。”

田邯缮恍然大悟,“公主是怕这件事和您相熟的人有关,您知道了反添烦恼?”

“王长史之妻,乃是杜如晦之女。”李明达道。

田邯缮这下彻底明白了。杜如晦次子杜荷,尚城阳公主。城阳公主乃是贵主同母的亲姐姐,且与乐公主相比,贵主与城阳公主的感情更为深厚。这道理很简单,长乐公主年纪长,出嫁早,贵主其实与她并未曾在宫中一同生活相处过,但城阳公主却不同。

“也不知十六姐回没回京师。”李明达叹道,她坠崖刚苏醒的时候。城阳公主正陪着外放做官的杜荷,山高路远,就是得了命令回来也得大半年。李明达离开长安前,听说父亲说会考虑把杜驸马调回,也不知而今下没下令。

“会如公主所愿,奴瞧圣人也想念城阳公主。”田邯缮安慰李明达道。

“只愿王长史的那位朝中人不是他。”李明达深知十六姐与杜驸马的感情,她不希望他们夫妻之间出什么意外。

“该不会是,其妻不过是杜家庶出女儿,以杜驸马的性情,可能未必会记得她的名字。”田邯缮继续安慰李明达道。

房遗直这时候骑着马停在路边,等来公主走过来,刚好听到田邯缮这句,就立刻理解全部,直接跟李明达回禀:“确不是杜驸马,公主不必担心了。”

“那是谁?”

“方启瑞。”

作者有话要说:唐朝的男女关系相对比较平等,夫妻之间,男人和女人都会互称为“良人”,娘子郎君也可。

良人好听啊,说出来感觉都像是彼此在赞美。

想想后来的贱内……唉!文明在后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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