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2.接客

这一幕把楼中看热闹的酒客逗乐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尤其是乱风，他一手抱着个小美人，一手酒盅在握，本该无比惬意，可一股寒意却从头顶淌到了脚底。这小子居然敢阉了沈无霖，还供人欣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沈家颜面尽失，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本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最多也就是缺胳膊少腿，现在性质可大不一样了，那个倒霉鬼才是沈家二少的消息迟早会传出去。浪客丢下人比花娇的南柯姑娘，提刀便走，连桌上的金叶子也顾不上，再迟一些连他都要被卷进去了。

老鸨面露为难，低声求情道：“沈公子，我们是小本经营，闹出人命客人哪还敢来，你看这......要不出去解决？”

支天炎忱瞪了老鸨一眼，她立刻乖乖闭嘴，生怕那一群黑壮奴隶把她也好好伺候一晚，“哗啦”一声，沈无霖的羊皮袋被支天炎忱丢在地上，金叶子散落一地。

“这里我买下了，你们可以走了，再不走就永远留下咯。”

妇人和一众姑娘们纷纷趴在地上，争抢起了金叶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少年意味深长的话。

“疯了，疯了，大师兄发疯了，你还坐着干嘛，快去阻止他啊，让老师知道了这辈子都别想再下山了！”

宁筱环脸蛋绯红，捂着巧珊的眼睛不让他看到楼下惨绝人寰的一幕，一脚踢在孔凌寒身上。剑阁老四拍了拍云袍，忽然起身，望向窗外。

“晚了，再喝一杯，我也要接客了。”

那里，有一股冰冷杀气包围了香驹楼，令人汗毛直立，孔凌寒要接的，可不是醉醺醺的嫖客。楼下，乱风行至紧闭大门前，警兆凸显，条件反射跃起弹开，下一秒，大门在轰然巨响中炸裂成了碎屑。

门外一位灰须老者自飞灰中现身，他脸色严峻，枯瘦手掌还停在空中，仅凭脉轮波动便震碎了一堵大门。花街路面上的往来行人早被这股肃杀气势吓跑，空无一人，老者身后则是十名身着灿烂金衣的沉默甲士，气息惊人，和沈无霖身边虚有其表的卫士截然不同。

“交出二少爷，我只说一遍！”

几个先前在酒楼被痛扁的酒囊饭袋也躲在旁边，看见楼梯上悠然自坐的少年，当即大叫道：“就是他！”

这才像点样子，支天炎忱点点头，居然还笑得很开心，乱风早已头皮发麻，醉意全然醒了，他溜到楼梯下的暗处角落，心中则叫苦不迭，只恨自己贪杯没早点和那疯子撇开关系。

金衣卫背后，还有一人高居马上缓缓骑行入楼，却是个鼻孔朝天盛气凌人的女人，她颧骨微高嘴唇略厚，算不上什么美人，可飞扬跋扈的五官结合在一起却别有一番韵味。女人一身火红劲装包裹着紧实身材，赤羽束发腰挂皮鞭弯刀，马儿鬃毛血色亦是名贵珍稀，身份非同小可。

“大姐......救我！”

这时，一阵哀嚎从悬台上的大床传来，夹杂着勿看入耳的呻吟低喘。那块破布已经被痛不欲生的沈无霖咬烂，再无法堵住婉转娇吟的小嘴，而曾经加诸于她人身上的苦难则通通回报在了他身上。

大姐？

支天炎忱挑了挑眉，略有意外，都说南淮沈家是小暴君的第二个国库，富甲天下，而当今家主沈雄銮膝下二子一女，长女命途多舛，次子不学无术，所幸长子文武双全年少有为，连女相都曾提笔赞许。

眼前这位，莫非就是今年改嫁江南道的沈家大小姐，那位将先夫活活鞭笞至死的悍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