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一步之遥，故地重游

深山，长夜，虫声唧唧。

本就年久失修的客栈木屋房顶破开数个大洞，还带着残余血腥味，就是清理过依然让人不太舒服。

青州境外多是穷山恶水，湿气极重常年起雾，恼人蚊虫层出不穷，好在玄机那只小香炉一直散发着奇特熏香令它们退避三舍。

支天炎忱在简单收拾起的二楼客房躺成大字，隔壁就是身份对立势同水火的南院小郡主，他怀中搂着柔弱无骨的暖床侍女，头顶灿烂星空，再远一些便能望见白石通天塔身，睡惯了高床软塌的娇贵身子居然没半点不自在。

“公子是不是.......喜欢那个小跛子？”

青衣枕着主人胳膊，呵气如兰，声音清浅，带着淡淡顽皮揶揄。

“喜欢啊，当然喜欢，我天生就对同病相怜的残废抱有同情，所以我也喜欢文静，胖成个球样儿应该也算个三等残疾了吧？”

青衣掩嘴偷笑，那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脸泥水，邋遢落魄，连模样也看不清，反正王上不会是喜欢她的外表，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支天炎忱还真就很肤浅，屁民心目中最好生养的葫芦型婆娘他举双手双脚赞同。

“那我怎么办呀，我好像挺正常的呢。”

金发少女有些犯愁，一双碧绿深陷的眼窝格外勾人，只在一人面前露出柔弱媚态。

“不，你不正常。”

支天炎忱扭过头就啄了一口故作委屈的温婉侍女，“管是跛子还是胖子，还有你们几个傻子，我全都喜欢！”

青衣轻抿嘴薄唇，甜甜一笑，转念想到往后三年王上暂居出云便不能随行，难免有些幽怨伤心。

“王上真是善良呢，这样.....不好。”

支天炎忱微微失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善良？善良我会让一群可爱的女孩子替我遮风挡雨舞刀弄剑，眼睁睁看着你们出生入死满手血腥？”

“那是不一样的，刀剑本就是凶器，既然握住了也意味着就做好了死的准备，这是您以前对我们说的，我们无怨无悔。”

支天炎忱紧紧抱着暖床俏丫头，叹息道：“可惜啊，再过几日又要回到那去了，偌大一个九州却处处冷漠无情，也唯有怀中美人的柔软娇躯还有些温度。”

金发少女听出了些许复杂意味，嗫嚅道：“公子，我们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支天炎忱“嗯”了一声，说：“我好像从未问过你们的过去。”

“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您这样的身份不必知晓，我们的命是帝师给的，赐给王上，那这辈子就是您的人了。”

支天炎忱揉揉眼睛，自言自语道：“哦，原来你们不是保镖，也不是侍女，而是死士。”

一夜寂寥，天微亮古真一和玉香奴便动身启程，小瘸子站在破烂客栈之外犹豫片刻，再度背起巨大长刃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北疆修行法门与讲武堂略有差异，惯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手段淬炼自身，鲜少依仗外物，他们将体肤打造为无坚不摧的利器，虽简单粗暴为各大门府轻贱却是提升实力最快的方式之一。

至强者似古真一一般，宛如行走的妖兽，能与千军万马正面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