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苏兰林

伊恩眨了两下眼睛。不是吗？他很容易相信自己与霍斯塔尔半岛和塞莱约的命运纠缠不清。

“你怎么这么肯定？”伊恩纳闷道。欧里法没有提到任何与东方有关的事情。也许欧里菲尔还不知道；他提到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位置。

林多哼着歌。“很难从很远的地方看出命运的轨迹，”他承认。“虽然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但这变得容易多了。即使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我们也可以说，他没有最远的……触角。”他用手抚摸着他的盐和胡椒色头发。“有很多噪音，所以像你的首相这样的人可能还没有注意到我告诉你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伊恩想知道，试图弄清他的目标是什么。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些？

“如果你愿意取笑我，”林多最后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我想让你挑三张。”他拿出一副厚厚的、雕刻精美的卡片。

伊恩的眼睛在纸牌和东方人之间移动。欧里菲尔可能会说不，他想。但伊恩很好奇：林多到底想做什么？他以前没有听说过其他终端从业者使用卡片。

伊恩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纸牌上。每一块都是石板灰色，上面有紫罗兰色的发光铭文。它们看起来很昂贵，伊恩想知道林多是否亲自制作了铭文。

他试探性地举起手，把它移向纸牌，然后不确定地停了下来。林多怎么能从中分辨出什么？他想知道。我瞎了眼。

伊恩皱着眉头，向前移动他的手，快速地连续敲了三张牌。林多把他们脸朝上放在桌子上，他的表情难以辨认。

“有意思。卡片上写着你对这个世界不长了，斯凯阿伦。我很好奇。”林多抬头看了伊恩一眼，脸上仍然带着一丝微笑。“第一，蝉。第二，日落。第三，星星。”他双手合十。“蝉蛰伏多年，每十年才苏醒一次。它是罕见的，也是短暂的。但是，在它消失后，它会留下一部分自己的残迹。

“日落也是短暂的。然而，与蝉不同的是，它每天都会回来，是一个恒定的周期：生与死在一个循环中。

“最后是星星。与蝉和日落不同，星星的寿命比我们希望理解的要长。但更重要的是，星星的死亡是最后一幕：对于星星来说，没有复活，只有灰尘。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林多隐晦地说，“这些卡片是有意义的，尽管即使是我也常常难以理解它们的信息。”

“你是怎么得出我对这个世界不长久的结论的？”伊恩皱着眉头问道。“像星星一样的东西似乎表明我会在这个世界上呆一段时间。”

“每次阅读分为三个阶段。我通常根据选择卡片的顺序来解释它们：第一，过去，是蝉。第二，现在，是日落。第三，未来，是星星。”

“正如我所说的，我想你可能不太想看到这个世界，斯凯阿伦，一个充满小蝉和转瞬即逝的夕阳的世界。也许你要去的世界是一个超越我们的世界，在群星之中。”

伊恩沮丧地问自己：“这怎么会错得这么快？”。

“我想你是在仓促下结论，”他说，紧张地咯咯笑着。是的，告诉顶峰练习者，他是在仓促下结论。这个计划太棒了。

林多耸耸肩。“很高兴为你做一个预测，斯凯阿伦。我会对未来几天发生的事情感兴趣。”

伊恩低下头，“我很荣幸你来拜访我。”

伊恩最后说了几句客套话，护送苏兰·林多出门，同时感觉好像一个重担永远压在他的背上。

伊恩想，至少，即使接骨木正在参加峰会，她也不应该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因为她不确定是笑还是哭。如果我像林多说的那样被命运缠住了，我和谢列霍之间的命运应该不会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多。

当伊恩站在门口，仔细思考林多的话时，他开始感到绝望。他躺在床上，枕头盖在脸上，他的思绪立刻飞快而迟钝，好像浸在泥泞的泥潭里。

“怎么会这样呢？”他低声说，把枕头按在地上，这样就可以把眼睛里的水分洗掉了。“我不想打仗，我不想他妈的升天。”

母亲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你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抱怨你不想要的东西上，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想做什么。长大点，伊格纳修斯。

“我想成为一名格洛斯普格格，”他嘶嘶地说，表情难看。

母亲摇了摇头表示反对。你还那么年轻；你甚至不知道我会给你什么重新开始。难道你没有梦想吗？我不是把你培养成独立的人，在这个地球上为自己的一部分而奋斗吗？

“我想成为一名格洛斯普罗格，”他重复道，声音平静但激烈。这是我擅长的。

你为什么不能更像你姐姐呢！母亲怒吼了一声，脸上充满了愤怒的沮丧。

同样的问题他以前听过太多次了。为什么你不能让我一个人呆着，让我过我自己的生活！？他咆哮着。

你在浪费生命！

这时，他离开了破旧的餐厅，砰的一声关上门，走进了他的卧室。

“你在浪费生命，”伊恩低声说。“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没有梦想可言。”他蜷缩着身子回应母亲的论点。

“什么都没变，”他沉思着，苦笑着说。“你只是把你擅长的一件事换成了另一件。”但他怎么能找到目的呢？他不像母亲，怀恨在心。他也不像热尔曼那样，在她精湛的艺术眼光中找到了激情和目标。

他突然觉得苏兰·林多的预言非常准确：他就像一个日落，每天都在固定轨道上运行，没有自己的意志。在那之前，一只可怜的蝉，过着像睡着了一样的生活，从字面意义上说，它没有被唤醒。

即使是现在，他仍然被蝉蜕的外壳所困扰：不愉快的记忆和未实现的欲望，充满了争斗和徒劳。

伊恩试图想象欧里菲尔会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也许是有趣的事。他可能会在后悔情景中测试出数十种可能的建议选项，然后决定在现实中告诉他最好的建议。

在伊恩意识到这一点之前，睡眠让他从悔恨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