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我……”

莫锦之和月牙二人同时开口，都各自有话想对对方说。

“你先说吧。”顾逸欢给了莫锦之先开口的机会，她想先看看他要说什么。

莫锦之看了看顾逸欢，脸色有些不安：“还是你先说吧。”

其实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让她先开口无非就是想让她亲口说。

“锦哥哥，我还是叫你锦哥哥吧。其实你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对吗？从那天晚上我说起流鸢就开始怀疑了吧。”月牙虽然在冥界活的十分单纯，但并不表示她愚笨，从她以顾逸欢的身份遇到莫锦之，他那种在顾逸欢身上看月牙的眼神她并不是没察觉出来。

只是那时候她觉得，无论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谁的影子都和她没关系，如今她明白了，莫锦之在她身上看到的就是自己。

因为就算是重新投胎了，她的一些小习惯和给人的感觉还是会和她前世一样，毕竟她的灵魂始终还是月牙。

莫锦之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顾逸欢说。

顾逸欢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是一只花妖，一直一来生长在幽州极北的雪山之上，是夙墨将我带回了冥界，并且帮我修炼，终于在冥界三百年我化成了人形。我在冥界遇到了你前世的魂魄，又因为一对玉镯欠了你人情。十六年前我偷偷溜到人间遇到了重伤的你，为了还你玉镯的人情我用冥界秘法将你治好。但我不知道就因为这样我触犯了天道，夙墨为了让我不受到天道的惩罚，逆天改命炼制了换天符，因此遭受了九重紫雷天劫，天劫之下夙墨重伤，而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想连累夙墨于是就去抵挡天劫，最后也被天雷击中，虽然有你送的玉镯护住了，但我的魂魄还是因此有所损伤，于是孟婆就将我的魂魄送到了本该出生就夭折的顾方熠的女儿身体中，希望以凡人的肉体慢慢修复受损的魂魄。”

顾逸欢说完看着莫锦之又问了一句：“如此，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莫锦之一边听顾逸欢说一边紧紧的将手握成了拳，在她说完后他才艰难的开口：“那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我对夙墨到底是不是爱。但是我却能感觉到，锦哥哥你并不爱我，或许你对我，和我对你一样，都有所好感，所以才给了对方彼此喜欢的错觉。”顾逸欢感叹了一下最近她和莫锦之的相处。

“我知道了，逸欢，不，应该叫你月牙，谢谢你能对我说这些。我会和皇兄还有师傅师娘把事情说清楚，将我们的婚约解除。”莫锦之给了顾逸欢一个微笑，强忍着让自己在顾逸欢面前不露出伤心的表情。

“锦哥哥……我虽然恢复了前世记忆，但我现在也是顾逸欢，所以你还是我的好哥哥。”顾逸欢给了莫锦之一个拥抱。

“嗯，好。”莫锦之也回应了顾逸欢的拥抱，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

这是他最后一次这么抱她了，从今以后她身边的人不再会是他。

莫锦之离开顾逸欢的房间后，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的呆了很久。

其实他并没有和逸欢说，他喜欢的自始自终都是她，是她月牙，而不是顾逸欢。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话也说不出来，气也透不出来，仿佛下一秒他就会窒息而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