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妄城

李薛萝再次尝试向父亲发出一道传讯符，只是这符箓升到空中在几乎看不见的时候，显然撞击到什么东西，爆炸成粉末。

高空中宛如水波般旖旎的光晕引起她的注意。

紧接着更加密集的光晕在那里荡开，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李薛萝有个确定的想法，这里应该是一处被禁制限制的有限空间，所看到的云朵和天空，可能也是禁制中的一部分。

乌云遮日，城墙高耸，看起来灰扑扑的，像是蒙上一层老旧的苔藓。

然而当太阳从乌云后露出来时，阳光洒在连成片高低错落的街坊间，由珍珠和珊瑚点缀的奇特形状的楼宇蓦然开始泛出如同金子般的光芒，一切看起来璀璨如新。

“我想一点儿东西。这里，我似乎很熟悉。”九音慢慢显出追思的神情，目光落到最为高耸的建筑上。那里显然是这片城池的中心，是这片城池的王宫所在，也是一处熟悉的位置。

那里，有圣知吗？

然而不待它抑制潜意识中突然涌起来的翻江倒海的痛苦，地面突然晃动，头顶天空荡开的涟漪越发密集，它听到有东西在惨叫。

那惨叫声穿透时间和空间传到它耳朵里，令它忍不住记起过往不曾注意的时光。

那零星的片段，不过是它漫长生命极为短暂的瞬间，如今想起来之际，却带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甜蜜。

但实际上处在那段过往之中的它并不曾觉得幸福。那时候它们一家时时刻刻遭受鄙夷和欺凌，连累着它和胞姐都要日以继夜的做很繁重的劳力才能维持生计。

无妄城的每一处玉阶，需要沾染眼泪，纯手工一点点的打磨才能显出宛如苍穹的深邃，族中长老们坚信，唯独生活在这样的星盘上，才能维系血统中最后的纯正以及过往祖辈的荣光。

后来发生什么事令它们抛弃它们向来所骄傲的坚持的呢？

九音眯上眼睛再次对上那处格外显眼的王宫，为自己过往辛苦劳作的结果轻而易举被抛弃而恼怒。

记忆在这里又出现了空白。

它本能感觉那应该只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小事而已。

“那些长老个个都是吃饱没事干的废物。”它下意识道，形象和很多年前无妄海底砸着砂砾忍不住向身边胞姐抱怨的孩子重合。只是自个儿孪生姐姐的形象已然在这里模糊，如何都记不起来她的音容。

想到这里，九音忍不住冷笑着反问自己，是真的太寂寞了，才会回想到那个弱者吗？

此时的李薛萝有些吃惊，更多是震撼，她侧耳再次听了听：“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惨叫，它很痛苦。”

她虽然看不到声音的主人，但是那穿透心灵的哀嚎无异会成为之后无数个午后辗转反侧的噩梦。

“怎么可能不疼？”九音道。“要是你的身体被是十八根精砂铸铁贯穿，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李薛萝惊愕的睁大眼睛。

九音看着她懵懂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是云龟呀。这片空间就建在深海云龟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