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知情起一往而深

“喂，这是怎么回事？”华辰君把手伸到苜的面前。

“哦，这个是南海墨鱼墨汁……”苜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内心直呼要死了要死了，这下肯定会被父亲惩罚的。

“好啊，你居然敢戏耍我。”说完便把黑手放在苜的脸上，苜的脸上立刻出现一个黑手印。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个可是百年不散的啊！我要跟你拼了！”

说完，两个人又扭打到了一块。这次他们没有使用法力，只是单纯的扭打。打累了，两人就瘫倒在地上，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噗，哈哈哈哈。”

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黑黑的。也就是这样的“黑黑”之旅，两人就做了好朋友。

“华辰想当年你也真够狠的，直接抹我脸上，弄的我呆在家里百年没出来过。”

“我可是受害者。当年是你自己先戏耍的我。”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又继续畅快地饮酒。

“华辰，你知道华芳宫吗？”

华辰脸色严肃了起来，“为什么问这个？你是不是去过那里？”

“那就是说你知道，对吗？可以告诉我里面住的是何人吗？为什么天宫上所有人都不敢提及它？”

“看来你在来之前就问过其他人，但是结果都不太理想，对吧？”

“你能告诉我吗？”

“给我一个理由。”

“如果我说因为我喜欢听她弹琴呢？只想切磋谈论乐理。”

“你是陷进去了吧！不过她永远都有那样的魅力，即使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华辰一口一口，喝着不羡仙，娓娓道来。

她是华辰的妹妹，华芳公主，天之骄女，天宫中的掌上明珠，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就是这个原因，华芳公主是任性的。那是三万年前，任性的华芳公主觉得在天宫着实无聊乏味，便瞒着所有人偷偷下凡去。也就是在她下凡的那天，她遇见了一个凡人男子。

温润如玉世无双，或许描绘的就是这样一位男子。情起而不自知，情起则一往而深。男子与华芳许下终身之约，但是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他不过是华芳生命中的须臾。在人间的几十年过后，男子顺其自然地过世了，过世前，他为华芳谱下了那首《是谓相思》。但是依照华芳的性格，她怎会任由心爱之人离去。她为了让男子再次苏醒，用仙术保留了他的躯体，在老君那里讨来了能保留魂魄的丹药。

“那她救活男子了吗？”

“救活了。可是又死了。”

“为什么？”

“因为看似救人的法术，实则毒辣残忍。”

原来华芳所知道的救人之术，是魔族之人授予她的。原本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为了救情郎，也可以低声下气地去求魔族之人。

“那是什么样的救人之法？”

“剔仙骨易之。也就是一命抵一命。”

华芳把身边的一位侍女杀之剔骨后，成功地救活了情郎。该男子苏醒后诧异自己居然会是年轻时的容颜，一再追问华芳到底是用何法救活了她。当他知道事情经过之后，痛责华芳，并说出了永不相见的伤人话语，华芳以为这只是气话，便给男子冷静的时间。但是数日后，华芳见到的就是男子的墓碑。男子把自己烧死以了断华芳的念想。在悲痛欲绝之时，魔族之人前来讨要与华芳交换之物。

“交换？”

“是啊！魔族之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帮你？他们做了交易。”

“交换什么？”

“容貌。他们要的是华芳的容貌。”

苜想起了初见之时的华芳就是戴着面纱，竟是这原因。但是苜万万没有想到华芳居然会为了情郎而放弃姣好的容颜。

“那你们就放任魔族之人夺取华芳的容貌？”

“这是他们的交易。这是她心甘情愿的，旁人无法干涉，即便是天君也不可。父君得知此事后，可谓是天宫震怒。父君圈禁了华芳，不让任何人谈论华芳之事，且让男子永世不得轮回，只能做一只孤魂野鬼。”

“让人用不得轮回？这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因为天宫的颜面。华芳得知此事之后也立下了永生永世不再踏出华芳宫的誓言。一旦踏出，灰飞烟灭。”

一旦踏出，灰飞烟灭。这怕是真的伤了心了。亦或许这是在忏悔吧。毕竟她为了男子亲手杀死了一位无辜的侍女，双手沾满鲜血。

苜在了解华芳的故事之后，内心反倒沉重了起来。在听到华辰君说苜与该男子相似时，苜更是惊愕了。若不是天君下令让男子永世不得轮回，华辰君都以为苜是男子转世。

苜的脑海里一直回响华辰君的话，然后抚摸着自己的脸，真的很像吗？

天宫璀璨依旧，却如迷离的夜色，让心犹如迷途的羔羊，方向尽失。

苜再一次地走进了华芳宫，景色依旧，只是心情已不像当初那样轻快明朗。华芳依旧在亭子里弹奏那首《是谓相思》，心里想着那一段久久不能忘怀的过往。

“槿言，你现在是在哪里呢？你还记得我的样子吗？你能听到这首你写给我的曲子吗？原谅我不能与你相见。”

伊人泪目心念念，愁断情长语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