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猜不透他的心思

眼瞧着圣上震怒，顾辰禾却宛如看不懂眼色一般，硬着头皮道：“今年入春以来便气候异常，春日寒冷如隆冬，夏日酷暑若蒸笼，绵延至十月仍不见秋，实乃天象异变，乃是未来多雨洪峰之兆，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圣上加高堤坝一米，不致使洪水肆虐，百姓家破人亡！”

皇帝一拍桌子，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怒意：“你是指朕是无智昏君，存了心要叫天灾降祸百姓么？”

顾辰禾忙磕头道：“微臣绝无此意！”

方才一番话，叫顾舒离内心暗自赞叹，这哥哥确实有几分本事，说的几个天象异常，正是现代科学一直探讨的厄尔尼诺气候，通常会导致破坏性干旱、暴风雨和洪水，若是不能防治得当，一定会导致生灵涂炭！

顾舒离当即跪下，朝着圣上重重一拜，一字一顿道：“早前听先生讲课，也曾提到前朝锦丰年间，冬日过冷，夏日过热，第二年便遇上百年难得一遇的暴风雨。如今既是天象有异，还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为佳！”

晋帝寒着脸，声音带着冷意：“他是你亲哥哥，你自是对他多番维护，我敬重李鸣启大儒学识渊博，然则加高堤坝并非小打小闹，其中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稍一不小心，便要动摇国之根本，岂能儿戏！”

瞧着晋帝一副固若金汤的架势，顾舒离心中打着腹稿，正想着如何再劝，身边人突然开口。

“圣上明鉴，加高一层堤坝劳民伤财，但若是当真遭遇洪灾，更是得不偿失，依微臣所见，不然先派人巡视各地堤坝，探查是否坚固，可有腐蚀，先行加固，后续再考虑是否加高一米。”

楚云奕声音清朗，朝着皇帝一字一句，条理清晰。

听着他的话，顾舒离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一顿，她当真未曾想到楚云奕竟会帮着自己哥哥说话，往常瞧着他玩世不恭，自己哥哥又与他针锋相对，想不到他竟还有这番见识。

底下的人一个皆一个劝说，晋帝并非不通情理，自然也知晓其中厉害，只是他作为帝王，要考虑的地方太多，哪里能轻易做决断？

他身后扶了扶额头，有些疲累道：“好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朕乏了，有事明日早朝再奏。”

顾辰禾还想再说，被身侧的顾舒离拽了拽袖子，只能作罢。

“臣等告退，还请圣上保重龙体。”

楚烨极有眼色，连忙拉着几个小辈告退。晋帝也懒得挽留，随意挥了挥手，便起身往寝殿走去。

等到出了皇宫，楚烨方才责备三人道：“你们方才也太过莽撞了！”

“得亏圣上仁慈，不然有你们苦头吃！”他叹了口气，看着顾舒离语重深长道：“离儿，方才多谢你在圣上面前替奕儿解围。”

说着楚烨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顾辰禾，低声道：“加固堤坝一事怕不是那么容易，三年边疆战役未曾停过，又有大小宴会，前几年松州山匪为患，又是一笔开支，国库不至于空虚，却也是勉力支撑着，现在还有宋国虎视眈眈……”

楚云奕面容冷峻，声音冷硬：“那便看着百姓受苦，民不聊生？”

“你！”

眼见着他们父子又要吵起来，顾舒离忙岔开话题道：“那王爷不日便要启程亲自走一趟宋国？”

楚烨知道她的心思，便也没再与楚云奕争执，面容有些忧虑：“涉及两国关系，还需与圣上仔细商议，待到秋狩过后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