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愚孝啊愚孝

顾彦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打了个嗝，“姐姐你看，是那位洛公子。”

“是他。”顾兮本想着，好歹也算半个熟人了，碰见总要打个招呼，怎料待要开口时，那人淡淡地瞥了这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他是不是没认出咱们？”顾彦一派天真道。

顾兮揉揉他的脑袋，撇嘴：“你知道什么，人家那叫做高冷。”

“高冷？”顾彦不太明白这个意思。

两人拿着打包的菜返回家中，又说是卖草药得来的钱买的，顾铁牛夫妇惊讶又欣慰。

三房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这天早上，麻烦又找上了门来。

天蒙蒙亮时，顾兮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起床穿衣出去查看，是刘氏夫妻过来了，口口声声要逼着顾铁牛给钱。

“爹，娘，我家里情况你们是清楚的，我们自己尚且吃了上顿没下顿，连给孩子们做衣裳的钱都拿不出，哪里还有余钱给出去？”徐氏站在边上，低声下气地说了两句。

刘氏当即拍了桌子，板着脸道：“我不管，你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拿出五两银子来，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那可怜的孙儿被赌坊的人砍断了手脚！”

一听就知她说的是二房顾铁柱的儿子顾风了。

顾风吃喝嫖赌，好吃懒做，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烂人，村里谁不知道？

肯定是又在镇上的赌坊欠下赌债，被人扣押了，这老两口这才火急火燎地来凑钱。

顾铁牛为难道：“不是儿子不肯，而是家里实在没那么多钱，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

“那你就把这座房子卖了，应该也能换个几两银子吧？”一直没出声的老爷子顾大明给他出主意。

“房子卖了我们一家四口上哪儿住去呢？”顾铁牛的心凉了半截。

“就是睡大街你也得卖！”刘氏捶桌发着命令，“总不能苦了我的孙子！赶紧拿钱！”

真就她大孙子是个宝，三房儿孙不是人呗。

顾铁牛实在无法，便让徐氏去将家里仅存的一两加二十钱拿出来，交上去。

“这是儿子仅能拿出来的了，您二老先拿着吧，再多也没了。”

“就这么点？零头还不够呢。”刘氏一边嫌弃，一边拢到袖子里，嘴上抱怨不停，“拉扯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关键时候一点忙也帮不上。”

然而，老两口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顾大明坚持要求顾铁牛把房子卖了，拿钱给他把孙子赎出来。

“你要是不肯，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顾铁牛夫妇性子弱，也不敢多吭声，只一味焦急，顾兮再也看不下去，开了门出去。

“笑死人了，为了一个赌鬼孙子，竟要赶儿子一家去流浪街头，您二老可真是慈爱上天了啊！”

“死丫头，大人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顾大明怒喝了一声，“老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一点规矩都没有！”

顾铁牛皱眉看向女儿，向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