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地为兄弟

初春的阳光直射到黄梅小镇上，鲜血早已凝固。

宅院里的石板青红相接，宅院外道路上湿润的泥土灰红相糅。

微风拂来，空气中散发出阵阵的血腥味。

一眼望去，尸横遍野，虽是白昼，周围的一切却显得那样幽森黯然。

独孤傲天和独孤青锋看着小镇一夜之间的满目苍夷，看着这些四肢不全的尸体和满地的头颅，如此血腥恐怖的场景令他们再难抑制心中的呕吐之意。

独孤傲天不自主地调动了体内的气机，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呕吐之感。

虽然两世为人，但也从来没有见过此等场景。

独孤青锋也是迅速调动了体内的气机让自己没有呕吐出来。

兄弟俩终于找到了父亲和大伯父的尸体，在他们身边还有两个少年的尸体。

那两个少年跟他们年龄相仿，一身锦衣长袍，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独孤管家的两个儿子。

父亲他们用李代桃僵之计才让他们兄弟二人幸免于难，为此他们付出了太多。

除了父亲和大伯父，还有独孤管家和他的两个儿子。

通过大伯父留下的书信，他们知道了独孤管家的事情。

那一年凉州大旱，南凉趁机攻打大魏，当年父亲还在镇戍军中的时候，西征抵御南凉王国，在路上救下了一个快要饿死的奴隶。

这奴隶性情温顺，懂些诗书，父亲便收留了他，帮他脱了奴籍，后来入家族当了管家，于是大家都叫他独孤管家。

昨夜“马匪”屠镇之前，独孤管家听到风声找到父亲。“二老爷，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管家问道。

独孤敬武半晌后说道：“你跟随我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回将军，快要二十二年了。”管家回忆道。

“一直劝你早日离开的，因为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独孤敬武喃喃说道。

“我已经感知到小镇被众多人马重重包围了，如今想要逃走只怕……”

独孤敬武叹了一口气，“躲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恐怕躲不过去了。”

“小人十多岁的时候亲人就全部罹难，自此孑然一身。”

“承蒙当年老爷救命之恩，小人铭感五内，早就将性命相托。”

“当年南迁至黄梅小镇，更是感恩于大老爷和二老爷，让小人讨了个媳妇儿，享受了十九年的天伦之乐，过了二十多年的安稳日子，此生于愿足矣。”管家思虑片刻诚恳说道。

“如今既然在劫难逃，就让小人来报答老爷吧。”

“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两位公子，公子尚且年少，修行之道尚未功成，大千世界还没有好好走过一遭，岂不是人生憾事。”管家向将军跪下请求道。

只是独孤敬武还是低估了那个人的心狠手辣，这次家族危难竟然让镇上许多无辜百姓也惨遭牵连。

……

黄梅小镇外，独孤傲天和独孤青锋连续三天不舍昼夜终于完成了手上的事情。

他们堆起了近千个大大小小的坟头，只是奇怪的是这些坟头并无一块墓碑。

欲语泪先流，看着眼前的两座坟墓，独孤青锋终于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就算内心再如何沉稳坚毅，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着如此悲恸的画面，身体里的记忆像电影片段一样一帧一帧地呈现在独孤傲天的脑海里。

泪水浸满眼眶，双眼泛红，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父亲从小对他们兄弟俩教导严厉，而大伯父待他俩却慈爱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