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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住院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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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来。”

“不来?”宫燃十分意外,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已经过了护士送病号饭的时间,“那他们给你订饭了吗?”

“我不吃饭也行,”阿圣平静道。

宫燃楞在那里,心里大为不解,昨天半夜这病房里站了满地的家属,把病床围得里三圈外三圈,个个满面愁苦,看着阿圣的眼神不可谓不关心,怎么今天全跑去投胎了一样,一个都没露面,把个眼睛看不见的病鬼晾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宫燃有些不爽地拿了两杯方便面去楼下接热水,这两包面本来是他今晚的晚饭,现在只能和阿圣一鬼一包分着吃。

这样算下来,他这周怕是要倒贴钱!

方便面特有的香味十分浓郁,盖都盖不住,宫燃捧着面杯穿过拥挤的走廊,就见有些鬼魂看着他的眼睛都绿了,有几个小鬼甚至跟着他走了一段。

回到病房,宫燃认命地充当护工,亲手喂这祖宗吃面。

他活了二十二年,死了半个来月,打小至今还没伺候过谁,一碗面喂完,宫燃怨气大得好险没化厉鬼。

俩人吃完饭,外面已经大黑,屋子里比白天冷了许多,宫燃虽然穿的不少,可也坐不住了,冷得在地上直转圈。

环顾四周找了一圈,宫燃皱眉抱怨道:“怎么连个电暖炉都不给配。”

这病房说是特级病房,可与阳间医院比起来,配置十分简陋,四面白墙,一张病床,一对旧桌椅,好在是单间,带了个自用的厕所,只能说比楼下两层的普通病房环境清净整洁,高级是真没看出来。

外头已经快零下四十度,病房内没有取暖设备,冷得冻骨。

“他大爷的!”宫燃声音打颤,忍不住小声骂了出来,越是入夜,阴间的冷越是邪门,湿气包裹着阴寒一旦穿透衣服,似乎能侵肌入髓。

宫燃冻得受不住了,瞥了一眼床上,就见始作俑者正安安稳稳地在被子里躺尸,脸上一片祥和。

宫燃恨得咬牙,“你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宫燃出了病房,去到一楼的护士站和李晓雯要了两个玻璃输液瓶,灌了一壶开水进去,又拿消毒巾把瓶子包了起来。

回到病房时,阿圣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正隔着纱布静静地看着房门方向,一脸肃色。

宫燃把裹着消毒巾的热水瓶放到他被子里。

“这什么?”阿圣脸上一丝警觉。

宫燃没回答他,而是把他往里推了一下,“把腿收收,往里边靠。”

阿圣沉默了半晌才依照他的话往边上挪了挪,宫燃哆哆嗦嗦地坐在床上,挤进被子里。

“你干什么!”

一直都很平和的阿圣突然凶狠起来,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捏在宫燃的肩胛上,这人手上力气极大,宫燃肩上剧痛,都能感觉到他病号服里的肌肉暴起。

宫燃赶紧去掰他的手。

阿圣冲他凶横地龇起牙来,露出的犬齿森寒锋利,喉咙里发出威胁低呜声,像一只被人侵犯了地盘的大型恶犬。

宫燃一时心惊不已,肩膀挣出来之后,一手死死地捏在他下巴上,以防这人真的发疯咬他一口,恼怒道:“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刚囫囵了老子一碗面,就不认人了!”

宫燃捏着他下巴越看越来气,骂道:“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正开着暖气躺在鹅绒被里做美梦,稀罕来你狗窝里取暖!”

俩人只对峙了几秒钟,阿圣就冷静了下来,喉咙里的低呜声也逐渐变小,最后只静静地隔着纱布“瞪”着他。

宫燃闹不清他这阴晴不定的狗脾气,捏着他的下颚骨没敢松手,冷道:“没良心地狗东西,怪不得一整天都没护士进来查房,明天爱谁来谁来,老子也不伺候了!”

宫燃气得头上冒烟儿,刚刚这死鬼力气再使大点儿,他肩骨都得碎了!

阿圣喉咙里又发出一声威胁地呼噜声,像是不太高兴,宫燃警惕地手上又用了些力气。

阿圣似乎没敢挣扎,俩人隔着纱布又对峙了半晌后,宫燃就见阿圣微微动了动,随后脑袋在宫燃的手上蹭了蹭,又讨好求饶似的在他虎口上舔了一下。

“滚蛋!”宫燃一把推开他的脑袋,也松开了对他下巴的钳制。

阿圣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一脸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双手摸索着要下床。

“你干什么?”宫燃奇怪问道。

“你明天别不来,我把窝给你睡行了吧?”

阿圣语气“宠溺”,仿佛在纵容抢玩具的小孩子。

“......”宫燃眼角抽了抽。

“有话就好好说呗,脾气咋这么大?”阿圣有些委屈,一边摸索着往床下爬,一边吐槽,仿佛刚刚挨揍的是他。

宫燃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把把他拽了回来,喝道:“老实呆着!”

阿圣这回倒是听话,老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宫燃郁闷不已,一手揉着还在作痛的肩膀,一手忍不住又去掐他的脸,“你说你刚刚发什么疯呢?”

阿圣条件反射一般又龇了下牙,作势去咬宫燃冒犯他的手,不过宫燃仿佛能看到这人耳朵还耷拉着,色厉内荏,因而倒没害怕,反而微微用力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嘴巴张大,好奇地盯着他嘴里看。

“咦?你这牙齿长得倒有意思,”宫燃突然唏嘘着说道。

这人竟然长了四颗虎牙,上下各两颗,说稀有倒也不算,不过一般长四颗犬齿,大多是错颌畸形,全口牙齿排列不齐,是需要到齿科正畸矫正的,可阿圣这一口白牙竟然整整齐齐,十分健康对称。

夜里间,医院走廊里鬼来鬼往,哭声呜瘆,吵闹不堪,病房里只有一只瓦数很低的钨丝灯泡照明,灯光幽黄朦胧。

宫燃为了看清他的牙齿,凑得很近,阿圣被他捏着下巴没有反抗,过了一会儿反而往他身上靠了靠,嗅着鼻子。

宫燃松开他,拧眉道:“你总在我身上闻什么?”

阿圣没有说话,只扒在他身上用力地嗅着。

宫燃皱眉,好奇问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味儿让你这么喜欢?”

说完这句话宫燃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伸手扯下围巾,又拉下一点衣领,把脖子凑过去,“是这个味道吗?”

阴间因为不见天日,到处都是一股子古怪的腥腐味,铺天盖地如影随形,躲都躲不掉,所以宫燃每天出门前都会在脖颈和手腕处擦些香水。

是些许浓烈的中性花香。

阿圣眼睛上缠着纱布,脑袋拱在他颈间。

“是不是啊?”宫燃被他蹭得有些痒,催着他又问了一遍。

房间里静悄悄的,宫燃只觉得脖子上的热气越来越重,有些不适,刚想歪回身子,就听阿圣说,“不是这个。”

宫燃推开他的脑袋,“不是就算了吧。”

阿圣抬起头,嘻嘻笑道:“不是这个味道,你身上哪里都好闻。”

宫燃一时错愕,鬼使神差地回了句,“谢谢。”

“那你再给我闻闻其他地方。”

“......”

宫燃半晌无语,问他:“你哪年死的?你这样搁现在的阳间就是耍流氓,你知道吗?”

阿圣看着宫燃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搁我活着那时候,也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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