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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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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的时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脚步声停止后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问屋外的人,是什么事?

“阿明探长,出......出大事了!”

屋外的人原来是王管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让他进来,只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说:“夫人上吊死了。”

我心内吃了一惊,赶紧起来穿了衣衫鞋袜随他出了房间。一路上,我心中冰凉,六姨太的梦境成了现实,她的母亲真的是上吊死了,世上怎么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主卧外,几乎所有的邹府长工丫鬟都在屋外守候着,窃窃私语,我瞧见了青娥、青鸾二人正在小声抽泣。

卧室内,邹老爷、高大鹏正在屋内。

邹老爷坐在角落的地上掩面哇哇大哭,不时骂道:“林家那三龟孙子,老子没有招惹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你们要索我妻子性命?”

高大鹏的脸色也太好,指着邹老爷骂道:“都是你造孽太多,才害得我大姐被恶鬼缠身。”

我抬起头,瞧见一根颇长的白色绸带悬挂在约二丈高的屋梁上。因为主卧是不完全的阁楼,应该是上了二楼,从靠近屋梁的窗口将绸带扔过大梁,然后再下楼用桌子加凳子叠加,上去打结而成。

绸带上吊着的正是邹夫人,但见她脸色发青,眼部淤血,嘴微微张开,舌尖突出口半寸。

在邹夫人的身下,正是一张八仙桌,桌子下不远,有一张倒在地上的高四方凳子。我心想:难道真是自杀,这邹夫人上了阁楼将绸带扔过屋梁,然后下楼搬了桌子和凳子,再将绸带打结,然后蹬掉凳子上吊自杀。

高大鹏骂过后,就走到门口吩咐下人说:“进来几个人,帮忙把我姐弄下来。”

我忽觉不对,赶紧制止他道:“先别解下来,我要看一看。”

那高大鹏大怒,对我吼道:“你算老几,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姐死的不寻常,循例我要看上一看。”

这时小雷正好走了进来,看到高大鹏对我无礼,马上摸出原本别在腰间手枪,指着他说:“上海滩顶顶有名的阿明探长要办案,你个有眼无珠的瘪三居然敢阻拦。”

我向小雷摇了摇头,示意他把枪放下,我说:“我只是检查下令姐的死是否有蹊跷,别无他意,且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你与她既是姐弟,当不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高大鹏似乎并未被小雷的手枪吓到,叹了口气后说道:“你们最好快点,我姐此生不易,我和我姐夫都想她早点入土为安。”

******

我和小雷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对屋内仔仔细细进行了勘查,连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丝毫不放过。

勘查现场总是令人头疼的事,过程中容不得有半点马虎。

二个时辰匆匆而过。

不过辛苦工作总是值得的,起码我发现了两处疑点。

让我首先起疑的是八仙桌上的鞋印。我让小雷问过屋外的所有人,刚才他们都被吓到了,没有人敢上桌将邹夫人取下来。青鸾青娥也说过,她们昨天晚上吃了饭后,就用抹布擦拭了八仙桌。

这张八仙桌表面漆有生漆,因为青鸾、青娥在这里照顾邹夫人,饮食起居都在此,八仙桌表面就有些油渍。

因为有油渍,邹夫人上吊时必会先踩在桌子上,而她一旦踩了上去,便会留下鞋印。

八仙桌上的确也有两对正反鞋印,一对是上去时所留,一对是下去所留。虽然脚印有交叉,也看得不太清楚,可是我却看得出,那绝不是邹夫人踩下。

邹夫人是裹过脚的,她的脚小,而桌上的鞋印明显要大上一些。

邹夫人既然没有落下脚印,那么她就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抱上去放在已经打好结的绸带上。

而那八仙桌上脚印的主人,就是凶手。

另外,邹夫人离桌子的高度也有些不对,桌子加上凳子离邹夫人的脚,尚有十余寸的距离。如果邹夫人真是自己上吊,需得从凳子上跳起来将自己的脖子套进绸带中。

那对脚印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想那应该是一个男人的脚印吧!

现场勘查完后,我终于走到门口松了口气。门外观望的人很多,我看到了门外正在挨管家训斥的青娥。

近段时间,她和青鸾一直陪护在邹夫人身侧,照顾起居饮食,就连睡觉都在邹夫人的卧室内。

我将青娥拉倒无人的一侧,她说,昨晚早些时候只有她一人在卧室,后来青鸾回来了。邹夫人的梦话不断,时而双手挥舞,时而恶吼连连。她和青鸾实在害怕,就各自回到宿舍睡觉去了。这也正是管家训斥她的原因,没有尽职。

青娥说:“阿明大人,我和青鸾姐确实怕得厉害,这才没有一直呆在夫人房间,如果我们呆在那里,或许......或许夫人就不会上吊了,我......我......实在是对不起老爷夫人。”说到后来,她竟然凄厉地哭了起来。

我劝了劝她,说其实不管你的事情,总会有人对邹夫人的死负责,但绝不会是你。

她抬头愕然地看着我,良久才说:“夫人的话不多,平时也老板着脸,底下的伙计、长工们都怕她。可是她对我和青鸾姐还是挺好的,如果不是她......”

我问她青鸾到哪里去了,她说青鸾也挨了管家一顿骂,当时哭着捂着脸跑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是我知道。

***

青鸾安静地坐在青石上,双手放在两膝,头又枕在手上。

我知道青鸾心里不好受,走过去轻轻坐在她的旁边。

她终于抬起头凝视着我,良久才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我说:“生死有命,别太过忧戚。”

她站了起来,说她没事,还说她哭不是因为管家骂了她,而是夫人死了,刹那间往事涌上心头。

我心想,那邹夫人真的对她和青娥很好吧,刚才青娥哭了,现在她又哭了。

她歪歪曲曲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捡起一颗小石子仍在湖中。我怕她摔倒,说你慢着点,她说:“没事,就是今天早上起来脚崴了一下,看来诸事不顺,夫人死了,今天早上我也摔了一跤崴了脚。”

这日下午,邹家已为邹夫人设好了灵堂,选好了棺材,满屋尽是白丝带。

灵堂内,高大鹏背负双手来回踱步,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邹老爷坐在灵堂外,只见他正襟危坐,闭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

稍过片刻后,高大鹏走出灵堂来到邹老爷身侧,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姐此生不易,今折损在冤鬼手中,心中想起来实在是悲戚。你若想她早点清净,还是早日入土为安的好!”

邹老爷睁开双眼,冷冷说道:“我和她就一个女儿,我想等莺莺回来看她最后一眼。”

高大鹏惊讶道:“你何时通知的莺莺?她如今远嫁在外,何须惊动她,何况依我们那里的规矩,女子一旦外嫁,父母去世后均不可回家奔丧,难道你忘记了?”

邹老爷狠狠盯了高大鹏一眼,说:“我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你这也要阻拦不成?嘿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企图,只要我在世一天,你休想染指我的家产!”说到后来,邹老爷已经是声色俱厉。

高大鹏冷哼一声,然后昂着头说道:“这家产本就不是你一人的,如今姐姐去了,也是时候分了,我亦不敢狮子大开口,家产分成四份我取一即可。”

邹老爷双目闪烁精光,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直面身侧凶恶的高大鹏。本在一旁的长工们都正各行其是张罗邹夫人身后事,对于二人的争吵哪敢应声,他们都知道老人妻舅不是善茬,但是此刻的邹老爷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与以往唯唯诺诺、心地仁善的性格截然相反。

高大鹏一副扯破脸皮的样子,慢悠悠地说:“你心中应该是清楚的,我姐本就应该有家产的一半。念在你这些年照顾我不少,我也胡乱花费了你不少钱财,所以我只取一份。”

邹老爷双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线,他先是沉默一阵,然后才说一切等莺莺回来再说。

高大鹏说:“我跟随你多年,又是你妻舅,你居然也会对我起这心思。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以前你眯眼意味着什么。但我告诉你,这家产必须现在就分,别以为莺莺做了军阀的姨太太,你就可以借她的势来压我。”

邹老爷说你试试。高大鹏大怒,说我今天要和你鱼死网破,说完他就卷起袖子,挥拳要打向邹老爷。幸好四周的几个长工见到刚才剑拔弩张,冲过来将高大鹏紧紧拉住。高大鹏的力气居然不小,加上脚下几个晃动,竟然在转眼间就将几个长工摔倒在地,然后又揉身挥拳要打邹老爷。

就在此时,他耳边响起一阵喝声:“别动!”小雷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洋枪,枪口对准了高大鹏。

高大鹏看到我和小雷道来,他一阵苦笑,然后说道:“我倒是忘了府中还有两位捕快,而且还是莺莺请来的。”

我上前伸手抓起他仍然握成拳头的右手,厉声喝问道:“阁下手臂上纹有三尾黑龙,却不知是哪条船上的人,船上什么帮,帮上多少板,板上多少钉?”

高大鹏冷哼一声,右手用力欲挣脱,他的力气虽然不小,但既然被我抓住了,又岂容他轻易挣脱。

他越是生气,手臂上的纹身愈渐清晰,那三尾黑龙栩栩如生,凶恶的龙头让人望而生却。

他见我抓住他的右手不放,而且他又挣脱不了,而且小雷还在旁边拿枪对准他。他终于泄了气,说:“兄弟究竟是何方神圣,我非是帮派中人。”

我的手上用劲,他痛得轻声叫唤,我又问他:“既不是帮派中人,那便是土匪了!”我断定他一定是帮派中人或者土匪,平常老百姓一生都为了生计奔波,哪会无缘无故在手上纹一条龙。而且帮派人士和土匪因为是在刀口上求生计,同一会、一帮、一派一山头的人都会在身上纹相同或类似的纹身,那样在混战时卷起袖子就不会误伤自己人,战死后也会被同伴认出来,不至于暴尸荒野。

高大鹏连连求饶,说他不是土匪。

邹老爷上前来劝,说:“算了算了,此事就此作罢,他毕竟是我妻舅,你也就饶了他这次吧!”

我终于松开握住他的手,他哪敢逗留,赶紧撒腿就跑掉了。

事了,我问邹老爷:“那高大鹏以前是否入过帮派,或者是当过土匪。”邹老爷摇摇头,说没有。

下午时分,我正在府里来回踱步思考这事,却远远瞧见管家带了一个老道人过来,只见那道人约莫五十多岁,白发白须,一身青色道袍,背负一柄桃木剑,倒也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意味在其中。

我叫住管家,问来人是谁?

管家上前将我叫到一旁说:“夫人被冤鬼缠身,须得做场法事驱邪。这是云游到此地的赤龙道长,听周围的人说他法力高深,我们千请万请他都不来。直到听我们说了夫人的事后,他觉得有些诡异,这才答应来府中一趟。”

我看了那老道一眼,刚想开口说话,不想那老道却先对管家说:“你先带我到府上转转,另外我做法事时,一干闲杂人等,切不可在旁偷窥。”

我微微笑了笑,心想这老道多半是来骗财的,一来就故作神秘。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怎不离开?”老道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说:“你做你的法事,我听着便是。”

他说:“这宅子邪得很,我一会儿会念咒语驱邪。我这咒语会摄人心魄,你还是退避些的好。”

我微微一笑,说你糊弄糊弄其他人还可以,就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

他冷哼一声,说:“你尽管站在这里好了,你被摄了魂魄,晚上睡不着觉可不要怪我。”

我懒得理他,一直跟在他和管家身后,想看看他如何做法。

他们在邹府四周转了转,然后管家又带他见了邹老爷一面,邹老爷说了些感谢的话,那赤龙道人却不爱搭理他。

******

见了邹老爷后,管家带着赤龙道人到了邹夫人卧室外,只见他轻语了一声,说是这屋风水极坏,然后他从背后取下桃木剑持在手中。

只见他围绕着院坝走了几遭,忽地,他口中大喝:“上善若水,驱鬼逐邪……”他声如洪钟,念得又平又快,“平”时拂动人心,“快”时犹如雷霆霹雳。

待他念过一段后,我开口说道:“你这老道倒也有些门路,不过还是省省吧,念咒是没有用的。”

那道人果然停止了念咒,他转过头盯着我,我毫不避让,迎上他那锋利的目光。他说:“我在念咒,你别来打扰我!”

我说,你这是在驱人还是在驱鬼?

道人脸色已然有些发怒,说:“来此作恶的,是人也好,是鬼也罢!一经我念了这咒语,是鬼便要烟消云散。”

我说,如果是人呢?

他嘿嘿一笑,说:“那就敲山震虎!让本来有恶念的人放弃原本的念头!”

我心想他说得倒是不错的,只是我仍是顶了他一句:“你这静水咒也未必有用,敲山震虎是吧!你得先有本事震得住那只老虎才成。”

他身躯微微一震,说你竟然知道静水咒?

他刚才念的什么“上善若水”,便是古传的静水咒,据说是镇宅辟邪的奇术,相传在上古大禹治水时,水中常有邪魂作怪,大禹为了慑服洪水中的邪魂,费尽心神方才创出了这神咒。

我告诉他我曾在古书上见过这咒语,可是我始终认为这是古时那些闲来无事的人杜撰的。

即便是大禹亲自撰写的又如何,他虽然治水有功,也不过是上古时的一名普通人而已。

长眉道人嘿嘿一笑,稍过半晌后,他说:“大禹的确是普通人,这静水决也不过是几句无用的口诀而已。可是你呢?你难道不是普通人吗?”

我说我普通不普通没有关系,但既然受人之托来到这里,就要寻出其中的不寻常来。

长眉道人说:“既然你我都有坚持,那就各行其是,大家河水不犯井水。”

高大鹏毕竟是邹清才妻舅,邹夫人在世时也颇为照顾他,所以他住在一幢单独的阁楼。

我安排小雷盯着他,待他出门后,我打开了那扇镂空木雕门,走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古朴而优雅,透着一股宁静的气息,可是我的心一点也不宁静。

在高大鹏的屋内大约呆了半个时辰,我终于找到了一双布鞋,这双鞋的鞋印是那么的熟悉。

我暗叹了一声,然后右手踢了一双鞋子走出了该屋。

我找到小雷,和他一起前往本地的警局。小雷问我:“师傅,你怎么提一双鞋?”我把那双布鞋放在他手中,让他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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