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塌方

“矿洞里还困着人呢。”那名死里逃生的矿洞哭喊道。

雷老七骂道：“说什么呢，那里面哪还有活人。”

“只是矿洞一段通道塌方，里面没有，但是还有不少人困在里面出不来。”

“滚滚，你们这些贱民死光了，也和老子没关系。”黄达不耐烦的说。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矿工的情绪一下变了平静，但是眼神里面却燃起了火苗，就像暴风雨前来临时的平静。

王得语气低沉的，显然是压着火气：“不麻烦黄老爷，我们自己救人。”

“好好好。”黄达看着平静的矿工，心里有些发毛，说道：“不要耽误明天早上上工。”说完就逃式的离开。

王得转头对矿工说：“大家一起去救人。”说完安排了具体的救援工作，有人去找木头，有人加固其他矿洞，更多的人在拓宽三号矿洞，挖掘清理掉下的泥土石块，疏通矿道。

在大自然里，野外的羊群通常会选出一只头羊。头羊平时享受着其他羊享受不到的特权，但是当狼群来袭的时候，头羊也会为羊群挺身而出，保护羊群。王德就是矿工选出的头羊，这是中国人几千年来智慧的体现。

夏煜正要一起帮忙，却被火头拉住：“你们赶紧去伙房做饭。上面的人可不会因为要救人，而少吃一顿。”夏煜怒了，正要发火。火头又说：“这救人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矿工也要吃饭，待会做好饭，我们直接把晚饭抬到这边来。”

听完夏煜心中吃惊，发觉自己从来没有了解在他看来是愚民的古人。夏煜原本以为火头和矿场的管理者是一伙的，想不到火头却能为矿工考虑。他原本以为王得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想不到王得能在关键时候组织矿工，对抗强权。他原本以为矿工已经麻木了，想不到他们心中还燃有火焰。

伙房的帮工一起抓紧做完了晚饭，抬到空洞口。王得则安排矿工轮流吃饭。

等到矿工都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矿洞口已经点起了火把。

夏煜和石头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随着挖掘工作的进行，矿工们不时抬出一具尸体。等到月上半空的时候，夏煜听到一阵欢呼。“通了，通了”但是声音很快就平息了。

三号矿洞里面被困的矿工全部都死了。

夏煜和其他矿工围在矿洞口。整整二十九具尸体躺在地上。其中五具鼻青脸肿，身上沾满泥土，这是没被掉下的泥土石块生生砸死掩埋的，还有二十四人吐着舌头，面部青紫，瞳孔放大，手指不自然的扭曲着，他们是被困在密闭的矿洞活活憋死的。

一个救援的矿工描述的当时的情景：“当时我们挖通了矿道，那些矿工就躺在那里，身边散落着铁镐，铁锹，手里攥满泥土。他们都死都没挖开隧道。”

王得打破了沉默：“来几个人，帮忙埋葬尸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夏煜和石头出列帮着抬运尸体。

挖坑，埋葬。矿场的一处偏僻处，又多了二十九做简易的坟墓。夏煜对王得说：“我以前看错你了，你是一个了不起的汉子。”“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王得指着面前这块土地说“这里埋了387个中国人，矿工生存不易，少死一点都是好的。”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