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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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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之后, 又在天云寺里用罢斋饭,沈纤纤同初一等人打道回府。

坐在马车里,她双目微阖, 昏昏欲睡。

突然, 初一低呼一声:“小心!”

沈纤纤一睁开眼, 就被初一拽着胳膊扔到了旁边。

“砰”的一声响, 一支短箭刺破车帘,深深扎进马车壁。——正是她先时待的位置。

箭尾犹自晃动不止。

沈纤纤瞬间睡意全无, 她瞪大了眼睛, 恐惧和紧张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紧接着, 又是数根短箭射进车厢内壁。

马车外面有人高叫着:“有刺客!小心!”

与此同时, 兵刃相接的打斗声响起,且越来越近。

间或还伴随着一两声惨叫。

“侯爷有交代, 不留一个活口。尤其是那个女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初一握着短刀, 脸色铁青:“待着别动。”

沈纤纤自小在外行走,见识不少。但像今天这般近距离直面生死还是头一遭。

她下意识就听初一的话,一动不动。

初一扯开车帘, 只见外面不知从何处涌出来几十个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招式狠辣, 正向马车逼近。

她是暗卫出身,看了一眼就明白,这些人来历不简单。

今日出行带的侍卫不少,功夫也好。但对方的人数明显多过己方。王府侍卫一对二甚至是一对三, 现下还能支撑。可再过一段时间, 终会落于下风。

初一当机立断, 抢过缰绳, 也不理会车夫,直接在马臀上狠抽几下,驱其前行。

暗卫的职责是保护主人。眼下情况危急,她要先护着马车里的人。至于其他人的生死,她暂时顾不上。

趁双方缠斗之际,马车顺利冲出一段距离。然而,没过多久,就有十来个黑衣人骑马追来。其中有人手拿箭弩,连环的短箭嗖嗖发出,射向车厢。

沈纤纤左右躲避,好几次险些被射中,后来干脆匍匐于毯上。

短箭自她身边飞过,最惊险时,几乎要碰到她的头顶。

腿上中箭,马嘶鸣一声,跪倒在地,马车也跟着侧翻。

沈纤纤从车厢中跌出来,顾不得身体的疼痛,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木棍就护在身前。

初一双唇紧抿,挥动着兵刃厮杀,右臂不知何时已中了一箭。

箭弩里的短箭可以数支连发,但更换不易。

趁着空隙,初一左手握箭,咬紧牙关,反向用力,直接将箭矢拔出,却惊觉右臂已提不起来,眼前也阵阵发黑。

箭上有毒!

初一心内悔意顿生,恐怕今天要死在这里。

身为暗卫,死于非命原也正常,只是注定要辜负王爷所托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脑海中仅剩下一个念头:或许不应该单独护着马车冲出重围……

见她倒下,沈纤纤不由惊呼出声:“初一!”

前所未有的慌乱笼罩着她。她要查看初一境况,已来不及。因为黑衣人陆续骑马追上。

箭弩短箭已尽,他们干脆弃之不用,挥动手中怪刀,就向沈纤纤头顶砍落。

眼看着锋利的刀刃即将落在身上,沈纤纤牙齿咯咯作响,以木棍作为支撑,“噌”的向右一跃,险险避开,拼命奔跑。

虽然知道自己今日性命危矣,但不到最后一刻,总归还要奋力一搏。

怪刀砍了个空,黑衣人“咦”了一声,再次驱马挥刀上前。

沈纤纤听得身后马蹄声哒哒,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她心上。

她足下生风,从来没有跑的像今天这样快过。

但人的双足,又怎能跑得过马蹄?

也不过是须臾之间,她就被这群黑衣人再度追上。

还剩七个人,一样的黑衣黑罩,手握怪刀。

大概是胜券在握,他们反倒不急切了,而是驱马将她团团围在其中。

沈纤纤见逃不掉,又不甘心就此丧命,犹自尝试拖延时间:“各位好汉,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好歹告诉我,究竟是谁要杀我。”

她先时隐约听见侯爷,却不知是哪一个。

“废话少说,真想知道就去阴曹地府问阎王吧。”

话音刚落,就有黑衣人再度举起怪刀,直接向沈纤纤脖颈劈来。

阳光刺目,刀锋凛冽。

沈纤纤暗道一声,我命休矣。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眼前不自觉浮现出许多人的面容。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而听到一声惨叫。

沈纤纤睁开眼,看见正冲她挥刀的黑衣人胸前被一支羽箭穿透。他低头看着胸口,连人带刀摔落马下,刀尖堪堪贴着她的鞋面。

这变故来得突然。

其余黑衣人惊呼出声,勒紧缰绳,向远处望去。

只听马蹄声如雷,由远及近。一人正策马赶来,手中犹握着弓。

沈纤纤眼睛一亮:“九郎!”

来人一身黑衣,头戴金冠,面容冷峻,神情端肃。正是晋王萧晟。

从魏品兰口中得知沈纤纤有难,他哪敢有片刻耽搁?

将令牌交给魏三小姐,请她去附近的京畿大营搬救兵,而他则一人一骑直奔京郊。

萧晟曾征战沙场,多次身临险境。但从不像今日这般不安。

他策马狂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不能有事!

是他把她带进京城,他必须要负责她的安全。

远远看见沈纤纤被围,黑衣人向她挥刀。萧晟快速弯弓搭箭,一箭射出,穿胸而过。

他只恨马还不够神骏,不能更快一些。

不过还好这一箭射得及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射死了黑衣人。

看见晋王,黑衣人们短暂愣怔后,再次对眼前女子挥刀。

沈纤纤见势不对,身子一矮,钻到了刚被射死的黑衣人马腹之下。

她少时卖艺,武功不济,但好在身手灵活,成功躲避了这一击。

黑衣人一刀不中,再次挥刀,这次动作既快且狠,势要将她一劈两半。

却听“当”的一声响,在刀刃离沈纤纤仅有几寸的距离时,怪刀的主人右手被利剑整个砍断,连手带刀掉在地上。

黑衣人惨叫一声,胸口又中一剑,跌落马下。

鲜血溅了沈纤纤一脸,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她听见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看到晋王骑着马逆光而来,手中利剑疾刺。瞬息之间,又刺中一黑衣人的咽喉。

原本七个黑衣人。他甫一出现,就解决了三个。

局势立时发生了明显变化。

萧晟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下风。

沈纤纤早前听过不少关于晋王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传闻。亲见之下,方知传言不虚。

怪不得当年兖州街头巷尾,都有他的传说。

但这几个黑衣人并不好对付。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三人仍与晋王拼杀,另一个人却再度去杀沈纤纤。

那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这点小动作又岂能瞒过萧晟的眼睛?

他左手迅速摸出一柄匕首,径向那人后心掷去。

一击即中。

黑衣人倒在地上。

而晋王的左肩也被黑衣人怪刀砍中。他一声不吭,右手长剑加快攻势,数招中又解决一个。

他有伤在身,心知不可久战,必须速战速决。咬紧牙关,提剑疾刺,又杀一人。

沈纤纤惊呼出声:“小心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

她提醒时,萧晟已听到耳后风声袭来,他动作敏捷,侧身躲避。

原本砍向他后脑的怪刀偏了一下,他躲过了锋利的刀刃,却被沉重的刀身击中后脑。

剧痛传来,萧晟感觉眼前一阵晕眩。犹不忘反手一刺,将身后的偷袭者一剑捅死。

解决掉最后一个黑衣人,他再也支撑不住,竟从马上跌落下来。

“王爷!”沈纤纤踉跄着快步上前,眼泪不受控制,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目,萧晟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他听着女子的哭声,意识渐渐涣散。

明显能感觉到有眼泪落在他脸上,凉凉的。

他试图牵起唇角,想要对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哭什么?本王说过,决不会让你再有危险。”

沈纤纤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给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痛。

明明今天危险来临时,她还暗暗怪他非要带她进京。但此时此刻,那点不满早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担忧和心疼。

她鼻腔酸涩得厉害:“我不是为我哭,我是因为你啊……”

然而她这句话,晋王并没有听到。

因为他已双目紧闭,陷入了昏迷中。

荒郊野外,周围躺着不少尸首,晋王重伤昏迷不醒。百步开外,还有初一生死未知。

沈纤纤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要慌乱。

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两人送回城中救治。

所幸他们都还还活着,这是唯一安慰她的事情。

宫中太医医术高明,肯定能救他们的。

沈纤纤正要重新整理马车,将两人搬至车上,却听到不远处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她心下大惊,面色苍白。再来一批人?看来是真的逃不过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马上之人。

看见郭明等人熟悉的面容,沈纤纤骤然松一口气。

还好,是自己人。

但下一瞬,她又落下泪来。

他们要是能早来一会儿就好了。

方才王府侍卫与黑衣人拼杀,互有死伤。郭明等人明白,此行主要任务不是拼斗,而是保护沈姑娘。

亲眼看到十几个黑衣人去追马车,也不知初一能否应付得过来。

因此他们艰难冲出重围,追至此处。发现沈纤纤安然无恙,齐齐松一口气,放下心来。但一眼瞥见昏迷的晋王,立刻大吃一惊:“王爷!这是怎么回事?王爷怎会……”

沈纤纤定一定神,将方才之事简单说了,末了又急忙道:“快帮我把马车套好,赶紧带他们回城找太医。我只给简单包扎了一下。”

几人连忙照办。

人多力量大,顺利套好马车,将昏迷的两人小心翼翼安放在车厢内。

车帘被箭矢射得破烂不堪,勉强还能用。

此地不宜久留。郭明驾车,其余几人骑马随行。

不知是谁瞪了沈纤纤一眼,低声埋怨:“要不是为了你,王爷也不会……”

他话未说完,郭明就低斥一声:“胡说什么呢?这也能怪到沈姑娘头上?难道不是我们保护不力?”

其实刚看到王爷受伤时,郭明也曾对沈姑娘心生不满。可转念一想,她出门祭祀,带着明卫暗卫,并非孤身犯险,又何错之有?而且王爷看重她,情愿为她拼命。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又怎能迁怒于她?只怕王爷也不会高兴。

那人悻悻然不再开口。

沈纤纤抿一抿唇,没有说话。

郭明红着眼睛痛骂:“要怪就怪颍川侯!好狠毒的心肠!薛家欺人太甚!”

“是颍川侯做的吗?”沈纤纤轻声问。

“不是他,还会是谁?那群黑衣人说奉侯爷之令,手上令牌刻着‘薛’字。京城中,除了颍川侯,又有哪个姓薛的侯爷?还能一下子调遣这么多厉害人物?”

沈纤纤沉默不语,心中却有几分怀疑。

那群人既是蒙面,按理来说,是要隐藏身份的。却为何自报家门?

难道是真的有自信不留下一个活口吗?

现在她没有心情细细思考这些。从不信神佛的她,在心内将漫天神佛求了一个遍,希望他们能保佑晋王和初一平平安安。

——

晋王殿下受伤,不是小事。

太医院的杜太医与李太医等人匆忙赶到王府,查看伤势后,俱是神情凝重。

“这位姑娘是箭伤带毒,清除毒血、消除毒性之后,可恢复如常。”

得知初一能恢复,沈纤纤稍稍放心一些:“这就好。”她略一停顿,又问:“那,王爷呢?”

“王爷肩头的伤,看似严重,实则不足为虑。用些上等的金疮药,将养一段时日,也就好了。只是……”

见杜太医面带难色,话语转折,沈纤纤刚放下的心立刻被再次提起:“只是怎样?”

李太医叹一口气,接过话:“只是王爷后脑之伤,恐,恐有碍性命。”

“有,有碍性命……”沈纤纤脑袋轰的一震,耳畔像是有人拿着巨钹在狠命地拍,嗡嗡嗡直响。她勉力稳住心神,声音已不知不觉带上了哭腔,“太医,你要不要再看看?那种怪刀没有砍中他,他头上没有流血啊!”

她查看过他伤势,还庆幸他脑袋没被砍中。怎么就有碍性命了呢?

“姑娘,人的头脑,何其重要。怎么经得住重物击打?若真砍中,只怕整个脑袋都要没了,焉能还有命在?”杜太医双眉紧锁,摇头叹息。

沈纤纤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这道理她自然也懂,只是她仍免不了带有侥幸心理,希望他无事。

他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如同天神一般出现,救了她的性命。他还曾经疆场杀敌,平定战乱。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李太医安慰道:“姑娘莫急,先观察一下。若能撑过今晚,兴许,兴许还有一救。”

“好,好,好,多谢太医,劳烦太医救他。”沈纤纤听到这句“兴许还有一救”,仿佛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的稻草,登时恢复了几分精神。

而管家福伯闻言,则面色惨白,眼圈都有些发红。

不是第一次跟太医打交道,年过半百的福伯心如明镜。太医说“撑过今晚,兴许有救”,言下之意就是,可能连今晚都撑不过去。

晋王受伤一事,很快传入宫中。

皇帝闻言大惊,他这个弟弟,统领禁军,也曾征战沙场,功夫了得,又怎会身受重伤?

再听说小九可能今晚都活不下去,皇帝心神巨震,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快!快,摆驾晋王府!”

一旁伺候的太监连忙劝道:“皇上,按规矩,臣下伤病,君主不宜前去探望。”

“规矩?!”皇帝勃然作色,“朕的亲弟弟命都要没了,你还在跟朕讲规矩?拖下去,重重地打!”

皇帝对下仁爱,很少疾言厉色,这般重罚更是少见。

左右内侍无人敢再吱声,忙去准备御辇。

“还有,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即刻去晋王府!”

从皇宫到晋王府距离不远,但皇帝却只感到慢,太慢了。

小九是他唯一的同胞兄弟,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而言,是弟弟,也像是半个儿子,甚至比他那一群儿女还要更亲近信赖一些。

车驾停在晋王府外,皇帝当先下来,大步便往里走。

杜太医和李太医还未离去。他们刚给晋王的伤口敷了药,又用金针扎其周身大穴。

两人擦着汗,轻声道:“且看今晚怎样。”

正说着,忽听一声“皇上驾到”,众人连忙行礼。

皇帝已一脸焦灼走了进来。

登基十余年,皇帝早修炼得喜怒不形于色。然而此时他眉心的担忧和盛怒却格外明显。

“免礼!小九现在怎么样?”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杜太医大着胆子禀报:“回皇上,王爷他现下情况平稳,究竟如何,还得等他醒了再说。怕只怕……”

皇帝眼睑垂下,遮住眸中情绪,冷声问:“怕只怕他醒不过来是吗?”

杜太医忙不迭叩首:“皇上恕罪。王爷洪福齐天,得上天眷顾。只要,只要熬过今夜,想来定能,定能转危为安。”

皇帝睁眸,脸色灰白,他喃喃自语:“熬过今夜,熬过今夜……”

当年母后薨逝时,那个雨夜,不就没有熬过去么?

小九还不满二十三岁。

李太医常年为皇帝看诊,知其身体不好,忙恳求:“还请皇上千万保重龙体,莫让晋王殿下担忧。”

皇帝在晋王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冰冷的视线扫过沈纤纤。

她衣衫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本该狼狈不堪,但因为她出色的面容,反倒有种诡异的美感。

然而皇帝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直接喝问:“说!小九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沈纤纤正要回答,旁边的郭明已抢道:“皇上,是薛家!”

“你说什么?”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语速极缓,“哪个薛家?”

郭明擦了一下眼睛,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诉皇帝。

“……薛家的人要杀沈姑娘,王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赶过去救人,以一敌七,才会不小心受伤的。”郭明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物,“这是打斗时,从黑衣人身上掉落的,他们还说是奉了侯爷之命,不留活口。”

太监连忙将木牌呈给皇帝。

皇帝多疑,看到写着“薛”字的木牌,第一反应,便是有人故意嫁祸薛家。但很快,他又生出旁的念头,或许是故意为之,让人以为是嫁祸,实际上就是颍川侯所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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