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请假
十点半的时候, 饭局刚散。
林导不出所料喝醉了，被节目组的人送回了酒店。
陆灿灿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因为蔺阳拉住她不让她跟着他们走。
蔺阳今天晚上也喝了不少, 看着他醉意朦胧的眼睛和虚晃的步伐, 陆灿灿感觉他醉了。
但是他说起话来的时候，却又条理清晰, 十分清醒。
“师傅, 我送你回酒店吧？”
蔺阳早已有自己的保姆车，就连在外地做节目, 也随时随地有专车接送。
他现在活得十分风光。
陆灿灿摇摇头, “我自己打车回去。”
蔺阳的眼里闪过一抹受伤。陆灿灿从来不愿意从他这儿接受一丁点儿的好, 明明他现在已经拥有许多, 却总有一种即便拥有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的感觉。
“师傅,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呀？”蔺阳拖着陆灿灿还是不让走, 小心翼翼问陆灿灿。
陆灿灿看向他, 神色淡淡。
蔺阳解释道：“本来不是那么多人来一起吃饭的，我原本只想你和我, 还有林导三个人。”
人少，他才能坐在陆灿灿身边, 和她多说话聊天，就不会像刚才那样，他一直被别的人拉着, 想找陆灿灿说句话都难。
“可是冯姐也约我和他们一起吃饭，我说约了林导和你，他们就说正好，与林导一起吃。我们今天一起做了一天的节目, 之后还有许多合作，我实在不好拒绝他们。”
蔺阳又说道。
陆灿灿听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蔺阳可怜巴巴地语气，对陆灿灿说：“所以师傅，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这种饭局的。”
陆灿灿好一会儿没说话，就在蔺阳以为陆灿灿不会对此事再说什么的时候，陆灿灿开口了，以一种极为认真的语调：“既然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为什么还一定要我来参加呢？明明你只要和我说一声，我就可以不来的。”
不喜欢冯倩茹带着面具对她问东问西假意试探，不喜欢酒桌上的觥筹交错，更不喜欢那种被骗的感觉。
“林导事先是知道他们要来的吧？”
他们，陆灿灿虽然没有特指是谁，但陆灿灿和蔺阳都知道，说的是节目组的人。
陆灿灿每说一句话，蔺阳的脸色便煞白一分。陆灿灿问完，蔺阳快哭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对，他迟疑着，发现不管他怎么说，陆灿灿都会生气。她生气才是正常的，因为他私心太重。
蔺阳不说，陆灿灿也能知道。
只因为看得太多。
“你不敢瞒着林导，却瞒着我。你在想什么呢？是觉得我身份地位不及林导，就算真的生气，也没什么所谓吧？反正也触及不了你的核心利益。”
陆灿灿是真的生气，因此说话也不那么客气。
“不，不是的！”蔺阳惶恐摇头。
陆灿灿便不解问道：“不是我说的那样，那又是什么？”
蔺阳摇头，面对陆灿灿的咄咄逼人，他只能摇头，他不能说，也不敢说！他怕，说了之后，他会连现在作为朋友的资格，作为徒弟的资格都失去。
陆灿灿：“你不说，那就罢了。”
她的心中其实是有一些失望的。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终究还是将曾经单纯如一张白纸的蔺阳染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从刚才酒桌上，看蔺阳游刃有余的与大家拼酒，社交，她就知道，以前的蔺阳回不来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人总要往前走的。人生数十年，谁又能做到只停留在某个阶段，一层不变呢？
“我回酒店了。”陆灿灿准备去打出租，走两步，她又忽然回头，语气淡淡对蔺阳说道：“蔺阳，你我终究不是一路人，以后逢年过节的互道一声祝福，平时就不要联系了吧。”
陆灿灿说完，便转过身去，要走了。
蔺阳听到陆灿灿说的话，心都搅成了一团，他慌忙上前阻止，哀声道：“师傅，难道你就这么不要我了吗？”
他真的快哭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师傅，求你原谅我，不要不理我！我不要断绝关系我不要不联系，我不要！我以后再也不抱侥幸心理，我以后再也不骗你，好吗，师傅？”
蔺阳哽咽着哭求道。
陆灿灿摇头。
她并非铁石心肠，但她也不是瞎子，其实早就看出蔺阳对她存有别样的心思，只是苦于不知道怎样开口拒绝，趁此机会断了也好。
“蔺阳，你有你的大好明天在，前面还有很多美景，你应该多去看一看，走一走，而不是做什么都要拉着我。就像今天，如果我不来，也并不会影响什么。可你却偏偏要我来了，而我来了也不过是作壁上观，无聊了一夜。”
“蔺阳，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
陆灿灿望着今蔺阳，诚恳分析道。
但蔺阳却不那样想，他只要陆灿灿来，只要她来了，他心便安。
只是，他不能对陆灿灿讲。
不讲，陆灿灿又要与他划清关系，恐怕以后再没有机会再说。
就在陆灿灿伸手拦到一辆出租的时候，蔺阳走上前，拉住陆灿灿的手，他对她说：“师傅，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陆灿灿望着他那双盛满澎湃情感却依然清澈的眼，点头，没什么犹豫就说道：“我知道。”
大约一年前就知道了。曾经季星硕老是很防备蔺阳，她还觉得他太夸张。近一年来蔺阳事业有所起色，对她越来越明目张胆，她才察觉出端倪。
“你还这样年轻，更应该的是专注自己的事业才对，等过几年，你便会发现，那些你以为的喜欢，也不过是年少时的感动而已。”
最后，她这样对他说道。
陆灿灿是在出租车上收到季星硕发来的第二条消息。
她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既然要断的话，就断得干净一点儿，季星硕天天在眼前晃，时不时还发信息过来，搅得她心乱。是她给他希望，所以他才那样肆无忌惮。
索性拉黑了季星硕，就像他以前对她做的那样，眼不见，心不烦。
且不止是拉黑他这样简单。
第二天大早上，陆灿灿去到片场，那时候季星硕还没来。她找到林导，表达了自己想要换成其他重要演员化妆的意图。化妆师那边她已经在昨夜就沟通好，她们本来就是一个工作室，都听从陆灿灿的安排，对于为谁服务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由于陆灿灿去意坚决，林导劝几句后无果，他知道陆灿灿与季星硕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还以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终于闹到同事都做不下去的地步。
这种事他作为导演也没法插手，只希望他们闹归闹，但不要因此影响了他拍戏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