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马甲2号

华生诚实地摇头，让他选他宁愿在街道上呼吸着汽车尾气漫游。只要想想浅入海底，能见度低不说，还有可能遇见海蛇之类的东西。不幸的话，氧气不够可怎么办？想想就觉得无助。

那么抗拒吗？夏莉都有些犹豫了，其实不带夏洛克她自己下去更自由一点。

“那我自己去？”

华生眨了眨眼不解问：“你就那么想下去吗？”夏洛克不去自己都要下去一趟。

夏莉转身又望向大海，“就像人类渴望陆地，这里可比我的浴缸要辽阔美丽多了。”

“那好吧。”华生尝试代入夏莉的角度，也就随她去了。

如果夏莉内心十分向往大海的话，愿意带上他们，也不全是想整他们吧？她也想让他们看看，她眼中的世界。

原计划取消，无论是夏洛克还是麦考夫都松了口气。那些专业团队不干活还能拿钱就更不会说什么了，少有人能登上这种游轮，当然是好好享受一番了。

夏莉换了一身长裙，这样变幻身体时能舒服一点。她跳到一艘小船上，朝他们挥挥手，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水面上。

此时，船已经停止航行，有几人听说有人不穿潜水装备就想下海，都跑过来围观。

夏洛克双手插在兜里，他还是将那件羽绒服套在了风衣外面，也幸好羽绒服够大，大敞着也足够潇洒。

他和华生站在一起，视线还停留在夏莉消失的地方。

华生看向辽阔的大海，不知想了什么，半晌才道：“刚刚那一刻，我以为她再也不回来了。”

“这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不是吗？就像她说的那样，浴缸与海相比真的太小了。”

“哪怕过了那么久，我都没从那些奇幻事件里回过神，夏莉真的不是人类吗？”

他吐了口气望向夏洛克，想要寻求一个答应：“她有一天是不是会像童话故事里的角色一样，永远消失在我们的世界里？”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夏莉来说，他们也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吧。

夏洛克听着华生的感慨，面对着这样的风景，就连华生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在华生说起，海底是不是真的有人鱼国，人鱼究竟是胎生还是卵生的时候，夏洛克转身就走。

风衣与外套的下摆在他的走动下在他身后飞扬，华生愣了一下追了过去。

“你去哪？”

“下海。”

夏洛克找到麦考夫安排的专业潜水团队，详细询问了解过下水后的注意事项后，穿上提前准备好的潜水服。站在甲板上做热身运动，他的一头卷毛被风吹得凌乱，寒冷的气温让他的嘴唇微微发白。

“福尔摩斯先生，您的潜水设备上安装好了信号发射器，求救按钮。如果感到身体不适，请及时向我们求救。我们会在第一时间下去救您上来。”一名中年男人在一旁嘱咐道。

“你真的要下去吗？”华生看着突然就改变主意的夏洛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第一次潜水吧？而且才醒来没多久，没体力了怎么办？”

他有些焦急地望向海面，“你下去也不一定找到她，她一定游的非常快，说不定已经潜到海底了。”

“她不会游太远的。”夏洛克道。

“什么？”

“她的秘密还在221B。”此时夏洛克已经下到了小船上，“所以她还会回来。”

这就让华生看不懂了，“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追上去？”既然她还会回来，为什么还要追上去。

夏洛克戴上潜水镜，最后看了华生一眼，跳了下去。

望着夏洛克潜入水中，华生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喃喃道：“你该不会是……天呐，夏洛克。”

冰冷的海水将人包裹，夏洛克身体下沉挥动四肢向下游去。这里好像是另一个世界，寂静无声。光线被阻隔了大半，向下望去一片黑暗。他不知道何处隐藏着大鱼，也不知道夏莉已经游到了哪里。他只能奋力往下游动，并小心地四处张望着。

到了一定的深度后，有鱼群在不远处游过，鱼鳞反色出细碎的白光。再往下，是一片漆黑的巨藻群。这种海藻非常的长，放在陆地上比树还要高。他看见有小鱼和海龟在海藻里游动，夏洛克决定远离这个地方，他可不想被海藻给缠上。

在下来前，他看过海里不能碰触的海洋生物，了解了应该离那些东西远一点。他毕竟是新手，为了安全，还是不要靠近海藻群。

到了这里，他已经能看见大型鱼类了。好在鱼虽然食肉，但很少有对人类产生兴趣的。哪怕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到了这里也忍不住胡思乱想，生怕不知何时迎面撞来一条鲨鱼。有一条不知名字的大鱼在他身边游过，看起来一米多长，像是观察了他一会儿，随后无趣地游开。

他看了眼装备上的仪器，上面记录着时间，计算他目前身处的大致深度。

突然，一道蓝色的光一闪而过，夏洛克的动作猛然顿住，瞪大眼睛张望。那里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身后的水流涌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破水而来。夏洛克心跳急促，下意识大口呼吸着，一连串气泡从他的头顶飞升上去。

他扭过头去，只见一条蓝色鱼尾的海妖，笑着像他游来。

她的长发在水中舞动，露出奇异漂亮的像是鱼鳍状的蓝色耳朵。有细碎的，像是鳞片一样的纹路在她脸颊两边若隐若现。巨大的蓝色鱼尾在她身后有力灵活的摆动，一眨眼的功夫就与他拉进了距离。

夏洛克望着眼前的场景，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