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Ch191.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哥谭中心广场。
建在塔楼地下的基地内没有开灯, 士郎双手交握于身前，安静地坐在漆黑一片的控制室内。
两个小时以前，杰森爬到塔楼顶上的滴水兽旁, 脸上挂着轻快的笑容放飞了一只雀鸟。
他知道那是他送给蝙蝠侠的口信。
他们之间似乎在用其他人难以介入的默契玩一场追忆往昔的游戏, 媒介或许是一张精心制作过的函件, 一片落在制服上的树叶，一叶夹在书籍扉页的书签, 一只自高空划过摩天大楼的纸飞机, 上面夹杂一个用绝不重样的密语写作的谜语。
他沉默地在唯一一张椅子上靠坐了许久，毫无游移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
直到某事某刻, 于黑暗中他站起来，戴上一只与红头罩脸上的面罩一模一样鲜红的面具, 在与控制室内张开的巨大屏幕上移动的红点交相辉映下, 他打开了通讯频道。
“蝙蝠侠已向c184区域移动，开始执行计划，你们有两个小时时间。”
“收到，即刻开始执行。”
通讯中传来了杰森手下的声音。
士郎没有停顿地切掉它, 立刻换成下一个频道：“口令‘蛾摩拉’，询问当前进度。”
“确认口令。b072区域当前施工进度75。”
“立即收工，”士郎命令道，“预计罗宾还有15分钟巡逻至b071区域。”
“明白。”
通讯中传来一阵吆喝，以及一阵乱中有序的嘈杂，士郎不再做任何多余的观察, 果断地又切换了一个频道。
这次在接通通讯前，他沉默了一会儿。
“备用计划‘罗马’进展如何？”
通讯的那边与此前同样传来一个充满信赖和尊敬的声音：“报告老大, 已经全部准备完成。”
“很好。”士郎颔首, 声音冰一样薄而直：“重申一遍, 只有当我报出口令时才能启动‘罗马’，除此以外，你们永远不能主动提起它。”
“我们懂的，一切都遵循您的命令！”
一条条指令传达下去，根据地图上显示的红点和蓝点位置随时变更。哥谭变成了一盘精致的即时战略游戏，士兵小心地避过巡逻的英雄，悄无声息地给地图一一翻色。
当红点结束游荡，终于消失于地下时，天色已经接近日出。通讯中的动静也鸣金收兵，预备在下一次太阳落山时再度启动。
士郎爬上塔楼，冲着日光眯了眯眼睛，即使一夜未眠，他也依旧精神奕奕。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喂，希耶尔前辈吗？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向你确认……”
通讯被接起得很快，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对面传来的却是一个气息凌乱的女声。
“抱歉啊，卫宫君，我现在正忙着——”
……
“唔！”
苍蓝色制服的修女高高跃起，避过两道从黄沙中拔地而起一力试图刺穿她的尖峰。
她应对友人的回复还算轻松，仿佛会议被中断的上班族，实际的状况却远比那更加不妙。
灌注了魔力的蹬跳让她像轻盈的降落伞一样于狂乱的气流中瞬间飘出了数百公尺，矫健的躯体在空中旋转、翻滚如一支弓箭般舒展，然而她调整身形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一道巨大的空气墙就从背后拍上了她的身躯。
“————噗，哇！”
希耶尔痛苦地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空气墙就像人类碾压蚂蚁的手指将她轻松拍到山壁上。
被液压机擒住的痛苦中，希耶尔咬牙一扯，将已经被碾成碎骨和肉沫的双臂从躯体上撕下，终于，身体获得自由，像破烂的垃圾从山壁上一路滑落，留下鲜红的血。然而她的双脚还未碰上地面，一道腾空升起的地刺宛如闪电一般刺中了她的腹部，像豪猪抖落泥水，重重地将她抛飞出去。
咚。
战场中再无声息。
良久。
希耶尔拖着勉强复原的身体慢慢爬了起来，她身上的礼装沾满了鲜血和尘土，而在她的面前，纯白的公主摇曳的长裙上仍然一尘不染。
——你为什么不用‘蛇’的魔术呢，这样或许在我的面前还能撑得久一点。
对方的眼神这样说着。
纯白的吸血姬，真祖的公主，用带着一丝厌恶和困惑的神情居高临下地望着希耶尔。尽管机能足以让她表露近似于人类的感情，她的眼底仍然纯粹无瑕。
只是这样面对着爱尔奎特，希耶尔就感到一阵绝望。
与她战斗，就是在同自然战斗，同土地、同大气、同城市本身去战斗，以自己这样的武装去挑战，只有凄惨的败北一途。
“不行，爱尔奎特，我必须阻止你……”
希耶尔死死盯着爱尔奎特的腰间，她被黑姬剪去的那一头金色长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她的身上，这代表着除了她除了被罗阿窃取的一部分力量和用来压制吸血冲动的七成思考空间，剩余的力量已经全部回复。
“爱尔特璐琪把头发还给你了？”
“…………”
真祖的公主注视着希耶尔的眼神充满凛然的残酷，但配合她那毫无瑕疵的纯洁，又像一种高贵的悲悯。
即使能够说话，爱尔奎特也不认为自己有与他人交流的必要。
自己是作为处决堕落的真祖和死徒的兵器被其余真祖制造出来的——那么兵器只要会战斗就可以了。
“爱尔奎特，不要回去——”不愿使用的魔力远未干涸，那具即使死去也会自己挣扎着活过来的躯体体力同样恢复得很快，希耶尔又重新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人类的肉/体过分脆弱，希耶尔却很耐打，屡败屡战的精神值得赞赏，但就如“蛇”的第十七代转生体自己所说，她与自己的战斗毫无胜算，因为人类是无法与孕育自身的自然战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