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各为其主
步履缓和，周如雪看着周柒暖上了长廊，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流珠站在周如雪身后，小心翼翼道：“二小姐，大小姐是不是知道了？”说完就看见周如雪凌厉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知道了那又如何。”周如雪扫了眼流珠，淡淡道：“回去了，今晚可得要进宫呢。”
晚上宫宴，大皇子楚凌是楚齐最宠爱的儿子，虽说在外几年没回来，但那重视宠爱可一点也没少，大臣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楚凌一回来，那晋王府就被踏破了门槛。
大皇子楚凌被封为晋王，而三皇子楚萧阳则是被封为洛王，大皇子的母妃虽说逝去，但母家势力依旧旺盛，杨妃的母家势力和不承多让，两家分庭抗体，而正统储君倒是少了点针对，但皇后母家势力强大，一方抗拒大皇子和三皇子身后的势力。
朝廷中波涛暗涌，而祺祥宫的宫宴一派和谐欢乐。
楚凌不良于行，身后一直跟着莫青，到了宫门口，楚凌忽的扬手示意莫青停下，左侧缓缓走来一浅黄色锦袍的男子。
“太子弟弟好几年不见，倒是让哥哥吃惊了不少。”
这里是祺祥宫的宫门口，来往眼线众多，楚凌是故意还是无意，这时候和楚擎说话。
楚擎转了步子朝着楚凌走来，温和的视线直视楚凌那略显阴沉的眸子，笑道：“大哥也让本宫吃惊不小，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如大哥一般能在那苦寒的山上待了那么久毫无动静的，父皇知道定会夸大哥善于坚韧。”
楚凌眯了眯眸子，掩住眼里的讽刺，“众人都道太子温和有礼，其孝心更是天地可鉴，不曾想也会对本王在山上的事情感兴趣。”
“不过众人都知道的事而已。”
“是么。”楚凌扯扯嘴角，心里一股子讽意，别人不知，他可清楚的很，这个太子弟弟的手段可真真让人吃惊的很。
莫青推着楚凌进了祺祥宫，楚擎在原地站了一会，并没有直接进去，反而噙着笑意看向那直直的宫道，不远处一架轿撵缓缓行来。
“岩末，你觉得如今朝中势力如何？”
岩末低头想了会儿，笑道：“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派打的火热，殿下向来不争，唯独皇后母家一派在支撑着，别人都道皇上将要易褚打压皇后一族，不过只是传言罢了。”
不争么？对于岩末的用词楚擎轻笑了会儿，那张和楚齐相似的面容上是一片微凝的笑意，深邃幽然的瞳眸中印着那渐行渐近的轿撵。
明安侯，父皇对明安侯府过于在意了。楚擎闪过一个想法，转眼间，那轿撵已经停了下来，周柒暖踏上踏子，扶着叶子抬眼间就看见楚擎站在宫道旁，惊了一下。
“太子殿下怎会在这里？”而且身边只有一个岩末，若是太子失势，可皇后母家的势力还在，怎能这般萧条？
似是看出了周柒暖的想法，楚擎意味不明：“本宫只是想和周小姐说句话，身边有其他人反倒多余。”
周柒暖点头，而此时周如雪从另一个轿撵上下来，只盈盈一拜行礼，见两人有话说只微微挑眉便笑着先走了，然而转身一刹，嘴角的笑意就凝了下来，周柒暖何时和太子的关系那么密切了？
太子宫
周柒暖接过楚擎递过来的茶杯，没有宫女没有太监，楚擎随性而为，连沏茶的事都是亲自作为，眉目间倒是一点不满也没有，平静温和的似乎有点太完美，完美的有点假象。
皇后身子不爽，严家事开国元勋，可如今几番侵蚀，已经大不如从前，皇上对严家早已经有了处之而后快的心思，朝中众人怎么不清楚，对这个太子也是存着意味不明的态度。比之楚擎这个不受宠地位危险的太子，大臣们倒是看好大皇子和三皇子，这样的情况下，楚擎怎么还能这样云淡风轻，甚至更像是平淡，是真的不争，还是假象？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人的伪装着实可怕了些。
“太子有何事要和暖儿说？”
茶香缭绕，楚擎的面容在热气之后有些朦胧。“本宫只是想请周小姐帮个忙，不知道周小姐愿不愿意？”
楚擎对周柒暖不薄，上回帮了周柒暖几次，而那薄荷香料也是周柒暖的一点点小心意，不足挂齿，相比起来，楚擎唤来柳安迟得知那秦影安的踪迹，周柒暖是心存感谢的，更别提那香薰球的事了。
“殿下请说，若是在暖儿能做的范围内，暖儿必当尽力。”手指无意识的把弄着香薰球，周柒暖扫了眼楚擎，轻叹，若前世没有秦影安，或许楚擎真的能成为皇帝也说不定。
祺祥宫
楚齐在首座，身侧是赢弱的皇后，虽然脂粉遮盖了些，但面色还是有些弱态。
楚凌看了眼和太子一同进来的周柒暖，皱了下眉，“莫青，周柒暖和太子何时认识的？”
“回王爷，上回才艺会周小姐拔得头筹，因此得皇后召进宫，或许是那次和太子认识，不过据属下的情报，在此之前，太子出宫为皇后寻药，期间和周小姐遇过一次。”
若是周柒暖在了听见定会惊讶，毕竟楚凌几年未回京城，也能对京城里的事如此清晰，尤其还是太子寻药周柒暖出府的事。
而两人的声音很小，哪怕是习武之人也不能听明确了。
楚擎坐在楚凌的右侧，回头道：“太子和暖儿妹妹关系不错？”
“见过几次。”
宴会很快开始了，宫廷盛宴自然不同凡响，不过周如雪似笑非笑的看着身侧明显心不在焉的周柒暖，她一向自持礼仪为何在这时候出神。“姐姐在想什么呢？”
周柒暖一愣，摇头，“没什么，妹妹看舞吧，听府里的人说妹妹近日学习舞艺，宫廷里的舞一向精妙，妹妹好生看着。”
话说着，周柒暖想的却是别的事，太子的心思她越发看不明白了，这样庆祝大皇子回宫的宴会，太子为何要周柒暖把周清支走？
宴会分为两处，一侧是大臣家眷，一侧是大臣以及诸位王爷皇子，周清在周柒暖的对面，若说要支开，该如何支开？
况且，周柒暖总觉得楚擎在谋划什么，但既然答应了，欠下的人情终归是要还的，周柒暖只能想个万全的法子。
“姐姐？”
周柒暖手臂被摇晃着，手中茶杯里的茶水洒下了些许，周如雪眯起眸子，靠近周柒暖，轻声道：“这样的姐姐，妹妹可少见得很，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何不说出来，或许妹妹能帮着姐姐呢！”
周柒暖皱着眉，抿紧唇，蓦地放松了下来，扯起一抹笑意：“说起来姐姐还真有件事需要妹妹的帮忙，姐姐的衣服湿了，妹妹陪姐姐去偏殿换衣服吧。”
“衣服？”周如雪看过去，那腰间处湿了一大片，只是方才茶水只是洒了一点，万没有这般湿的厉害，那么就是周柒暖故意而为的了，她想做什么？“既然如此那妹妹随姐姐走一趟吧。”
周柒暖搀扶着周如雪的手，巧笑嫣然，余光和楚擎的视线对上，淡淡的笑了。
偏殿距离正殿也有一段距离，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了衣服，周柒暖将香薰球系在腰上，背对着周如雪。
“妹妹该是得意的吧，只是不知那张启的家人何等伤心，那件事因着妹妹的手段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异常的气氛，安静得很，半晌，周如雪轻笑起来，讶异道：“姐姐在说什么呢，妹妹怎么听不懂？”说着，后退到桌旁倒了一杯茶，“姐姐换了衣服也该走了吧，不知此时那宫殿里跳的什么舞呢。”
周柒暖依旧没有回头，手指拨弄腰间的香薰球似乎玩上了瘾。“叶子流珠你们先出去，我和妹妹有话要说。”
叶子抬头看了眼周柒暖，眉头微蹙，得见对方安心的眼神，才低下头来。“是，小姐。”
流珠走到周如雪身边等着吩咐，周如雪看了眼周柒暖的背影，眼眸流转，嘴唇微动，吩咐流珠也出去。
叶子将门关上了，守在外头，而流珠仰首看了会儿天，不屑的瞥了眼叶子，道：“你在这儿守着吧，我去一趟茅厕。”
“什么茅厕，分明就是想偷懒！”
流珠翻了个白眼：“我的主子是二小姐，二小姐不训斥我就得了，哪轮到你说！”
两人各为其主，叶子冷哼一声，流珠转身就走。
宴会上，少了两个女子也不是什么明显的事，但若是有心人瞧见了，也不会说出口。
“凌儿，你在那山上修养，可学到什么东西？”楚齐面容慈祥，看向楚凌的目光很是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