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可懂？
周如雪平淡的摇头，道：“不是！”
“她说谎！”叶子跪了下来，神色认真：“侯爷，奴婢亲眼所见二小姐推了大小姐，那时候就二小姐和大小姐两个人在，奴婢因为大小姐的命令站的很远，除了二小姐还会有谁？”
周围一片寂静，丫鬟奴才都跪倒在地一声不吭的。
杨舒雅叹口气，失望道：“婷婉，你为何要这么做？暖儿可是伤着你哪儿了？她是嫡姐啊。”
周如雪面色平静：“我没有推姐姐……”然而话未说完，杨舒雅就怒急的插了口。
“庶女就是庶女，怎能和嫡女顶撞？”杨舒雅闭上眼睛，满是失望，她是从规矩森严的深宅里头出来，自然看重规矩，当下失望的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她。
周如雪眨了眨眼睛，笑了：“我没有推姐姐，这件事等姐姐醒了亲口说出来吧，姐姐，妹妹可说的对？”周如雪将视线投向那木床上。
众人也看过去，本是昏迷的周柒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紧紧的看着周如雪的位置，眸中似有一大片的迷雾。
杨舒雅担忧的扶起周柒暖，“暖儿，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发生了什么？周柒暖嘴唇喃喃，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一幅幅的画面，刺的脑仁子疼，最终眼前渐渐清明，却是立马环顾四周，看看周围的人，半晌，又平静的沉默下来了。
“对，妹妹说的对，是我自己下台阶时不小心，竟是昏倒了，我真胆小。”周柒暖打趣着说道，然而被子下的手攥的紧的几乎要刺破手心，这竟不是梦啊，周如雪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那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语，她或许是无心，但却牵扯出周柒暖那伤痕累累的回忆。
“暖儿没事就好。”
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周清见周柒暖没事了便和杨舒雅回了书房，屋子里就周柒暖和周如雪两个人。
叶子守在门外。
屋子里香气袅袅，周柒暖看着那站在那儿的周如雪，却是什么话也不想说，也说不出口，她怕一说出话来，那就是无法忽视的颤抖，满怀恨意的颤抖。
周如雪隐在暗处，周柒暖的不对劲她一一看在眼里，却没有说破，盈盈笑着，“虽说姐姐昏倒的有点奇怪，但大夫说姐姐身子不适，那妹妹就先回院子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周如雪草木皆兵的看着周柒暖，但更讽刺的是，对方脸上安静温和，带着点点的笑意。
“你想说什么？”声音略微沙哑。周柒暖起身，靠在身后的枕头上。
周如雪嘴角微勾，笑的亲和：“姐姐忽然昏倒，倒让大夫人以为是妹妹推的姐姐，不过现在真相大白，姐姐也醒了，妹妹也送了一口气，姐姐好好歇息，妹妹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打开了房门。
屋子外头叶子见身后门声响起，连忙道：“二小姐。”
周如雪出了屋子，在叶子身边顿下步子，道：“告诉姐姐，就说妹妹得姐姐如此庇护，实在感恩戴德，还劳的姐姐昏倒了，以后定会好好守侯府规矩，不让姐姐烦心。”那姐姐两个字缓缓的，似乎拉得很长，周如雪低头轻笑了一瞬，转而迈开步子离开。
叶子低着头道：“是，二小姐。”
等周如雪出了雨霖阁，叶子松了一口气，当时看到小姐忽然摔倒还真以为是二小姐推的，后来知道了真相却是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姐好端端的怎会昏倒？
叶子端着一碗药，推开门进了屋子。
“小姐，该喝药了。”
周柒暖点点头接过药碗，却道：“要问就问吧。”
叶子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口：“小姐，您怎么会突然昏倒，而且二小姐她似乎有点误会小姐你了。”
周柒暖已经靠在床上清醒了很多，将那些话那些场景一一压在心底，此时听叶子疑惑，也明了了过来，怕是周如雪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想要试探她？罢了，随着她猜着去吧，更何况，自己和她迟早会对上。
“罢了，误会便误会吧，我和她之间也不指望能有所谓的姐妹亲情了。”周柒暖缓缓闭上眼睛，那句话像是魔咒缠绕在周柒暖的耳边。
前世的周柒暖心思也不是纯的，哪怕温和良善，但侯府里的嫡小姐又怎会真的良善至极？那些高傲和算计隐藏在骨子里，而不论对其他人如何，对周如雪这个唯一的妹妹是挺好的，奈何最后被彻底的践踏和侮辱。
屋子一时寂静，周柒暖睁开眼睛看向叶子：“你在想什么。”
叶子抬起头认真的看向周柒暖：“奴婢在想，小姐您真的变了，叶子伺候您好些年，小姐您虽骄傲心思深沉，但明面上依旧是温和良善的样子，或许对一般的人小姐您还不屑动用自己的算计，但如今小姐您的锋芒掩都掩不住了。”
话音落了，叶子又重重跪倒在地：“叶子言语过失，请小姐责罚。”
周柒暖心里一震，叶子的话仿佛戳到了她的心里，前世自己虽说心思深沉，但也骄傲的不屑和人算计，一直温和良善的为人处世，看似大方其实只是不在意而已，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意，因为他们不配。
周柒暖看着叶子，淡淡道：“起吧，我饿了，想吃莲蓉糕。”
“嗯！”叶子猛地抬头笑道。
周如雪的那段话如此清晰在耳边回响着，周柒暖想忽视都不行，尤其这句话带出了周柒暖曾经的回忆——
那是还有些许喜气的屋子里，大红的帷帐还未褪下，但那箱子却是被翻的满地都是衣服，还有陪嫁的一些箱子首饰盒。
周如雪似乎是没想到周柒暖会这时候回来，手里还拿着那一不小心扯坏的罗裙，瞧见周语站在门口，神色一变，变的小心翼翼起来：“姐姐，上回看父亲送给姐姐好漂亮的衣服，妹妹不常来将军府，好不容易来一次，是想，想找找那衣服，看看妹妹穿着是不是和姐姐一样好看。”说着，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周柒暖，歉意道：“姐姐对不起，弄坏了。”
那时的周柒暖新婚燕尔，眉眼都是甜甜的笑意，见此只是微微蹙眉，随后便不在意道：“没事的妹妹，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你是我妹妹，我又怎会吝啬这些身外之物。”
周如雪乖巧的笑着，衣服下的手里隐隐一抹银光闪过，之后便藏进了袖子里，笑的可亲可人。
“姐姐对妹妹真好，只是不知妹妹下次犯错姐姐还是否像现在这样护着妹妹。”周如雪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
这话说的奇怪，周柒暖当时只是一笑而过，只当是小孩子脾气，然而之后不久，似乎一切都是梦境，活在地狱的梦境——
周柒暖睁开眼睛，眼前是微微明亮的空气，已经是早上了。
那句话……肯定和之后发生的事有什么联系，当时新婚燕尔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如今清醒再次回忆却发现了不少可疑的地方。
那时周如雪去将军府看望周柒暖，然而却恰好碰上周柒暖进宫见太后，这不是小事，周如雪怎会如此“恰好”？
而且那翻的四处的衣服首饰，如果仅仅是想找那件她喜欢的衣服，何必连首饰盒都要翻上一番？撞上周柒暖回府，那一瞬间闪过的惊愕和慌乱，哪怕下一秒就用笑意掩盖，但如今，重生一世，脑海中的记忆够勾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周如雪她想找什么？
而且是和之后发生的事息息相关的东西。
周柒暖坐在床上思忱着，叶子已经端着热水走了进来，瞧见周柒暖起来了，道：“小姐今儿起的可真早。”
“嗯。”周柒暖洗漱了会，看着梳妆镜里的人，忽的说道：“叶子，待会儿翻翻箱子盒子，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叶子替周柒暖梳着头发，闻言疑惑道：“奇怪的东西？”
“嗯，就是你觉得不寻常的东西。”周柒暖不知周如雪找的是什么，只能这样说了。
然而，叶子翻了一个早上，都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唯一的一个还是去年赏灯会的时候买的小玩意儿。
周柒暖靠在榻上，捏了捏眉心，眸中一片愁虑。
不知周如雪那时找的是什么，但前世的时候已经嫁给了秦影安，和现在天差地别，或许有什么东西还未出现，到底，周如雪如今进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怕有什么自己也明了，而秦影安——
他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