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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世道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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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前方传来马匹停住的嘶叫声,那是一匹通体棕黑的马,鬃毛在疾驰后有些凌乱。骑马的少年便是辛弃疾,他一袭白衫,腰带也是缀有青丝边的白底,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右手仗剑,左手执缰,头发全部束起,绑上一条青色的束发头巾,煞是好看。剑眉长目,脸庞线条分明,却还有一丝未脱的稚气,但眼底却比同龄人更多一份沉稳,甚至凌厉!放眼望去,果真一位风华正茂、浩然大气的少年郎。

“严内知,您老赶马车就不能快些,如此速度,我们何时才能到齐州”。马上的辛弃疾调侃地看了眼赶车的老者,旋即又调转马头。“公子,明府可不比您这般年富力壮,再说了,车里还有个···”话音未落,马车右窗的帘子被掀起来,探出个小脑袋,是个十二、三岁的小郎君。

“辛六哥,我要同你一道骑马。”还特意加重了“骑马”两字。辛弃疾回过头,探了探身子,道:“你呀,再过几年吧。”说完,双腿夹住马腹,马蹄撒起来,朝前方奔跑。

越往南下,就快到滨州地界,此时还未入冬,田间地里居然少有农作物秋收后的残留。再行一段路,辛弃疾发现田坎边有大约二、三十余衣衫褴褛的人,蹲着、坐着都有。

辛弃疾跃下马,牵着缰绳,缓缓地在道上走着,从中听出了一些信息,这些人有从冀州来,有从瀛洲来,都想往南方去。辛弃疾折回马车旁,叫了声“祖父”。

马车车门打开,一位身穿青色圆领襕衫的老者抬了抬眼,问道:“前方何事?”

辛弃疾依旧牵着缰绳,但声音却不似先前般明快,“祖父,前方有从冀州和瀛洲南逃的百姓,估摸三十人,或许入冬后更甚。河北地区两年失收,金朝的赋税又加剧,这些人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还能纳税?”

“翁翁,那我们分些银两给这些可怜的人。”小孩子果然天真烂漫。辛弃疾制止了陆子晦,“给银两在这偏乡僻壤作什么用,万一再引来盗贼的觊觎?能果腹方是上策”。辛赞颔首,望向严内知,说道:“把车内的干粮留下一天的口粮,再把衣物一齐,分发给那些农民。”随即下了马车,回头叮嘱,“子晦,你就呆在车内,霜重风急,别染上病痛。”说完就往前走去,严内知把物事收拾好,紧随其后。

未入冬的滨洲,秋风凛冽得紧。南逃的农民很快就同辛赞熟络起来,“地里没有收成,我们交不起税,就想着往南逃,南方条件应该比冀州要好一些吧?若是能到江南最好了。”

“你们···”辛弃疾刚要开口,就被祖父打断。“南下路途遥远,且有诸多险阻,你们要是到了一块能落户之地,就别再往南下了,”辛赞叹了口气,继续说:“这连年战乱,家国分崩离析,能苟活已是不易。”

辛弃疾起身,走到一旁,胸中似有一团辛辣之火,无以名状。贼人入侵中原,万事萧条,民不聊生。大炎南渡建都临安后,北方的百姓在金朝的统治下,犹如牲畜一般。这些农民岂知,就算他们能活着逃到豫州,如何渡过那条淮水?“痴人。”

辛弃疾解下拴在不远处的骏马,缓慢地踱着步子,忽而看见前方有条溪,走近一瞧,哪什么小溪,就是一汪破水塘。眼下也不能太讲究,马儿也口渴了。把马晾在塘边饮水后,少年抽出剑,细细地擦拭着。倏而,剑上反映出一个人影,辛弃疾转身,一个比子晦年长些许的人倚坐在树杆,腰杆端挺,身体瘦弱,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眉头一紧,这真是天道不好,饥荒都把人闹得形销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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