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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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他！”苍海澜在法院的和解室内起身对赵嵩说，“赵主管，裔榕的重要性，您是知道的，但我还是会用我的免死令牌换他一条性命，毕竟，他是我从人类动物园买下的资产，是我看管不佳，我代他向赵主管郑重道歉。”

和解室里，负责和解的法官端坐在米黄色的房间的中央，苍海澜和赵嵩各在房间两侧的方木桌后坐着交涉。

为了以示正式，苍海澜今天穿起了西装、打起了领带，墨绿色的天鹅绒西装让他看上去比平日更英气了一些。

苍海澜的对面，赵嵩着一身中规中矩的黑衣端坐着，脸上挂着不明的情绪。苍海澜从没有仔细端详过赵嵩的样貌，只记得他作为舆论主管，和任何人说话时总是满脸堆笑，这导致现在赵嵩脸上的严肃倒让苍海澜一度觉得十分陌生。

和解室外的家属等候区内，深褐色的实木装饰肃穆庄重，红木的雕栏画柱间是欧式复古的暗红色皮椅，头顶则悬着四盏华丽的吊顶水晶灯。

赵嵩的夫人莱娅·莱姆希正独自一人在和解室外的家属等候区里。她是天空堡垒首席科学家斯宾塞·莱姆希的妹妹。她将猎豹的基因融入了自己的DNA中，以至于她的皮肤变作了一身豹纹。

然而，因为裔榕所涉及的异能实验的机密性质，她的亲友无一人在场，而她只能在黑金机器人的搀扶下频频落泪、晕厥。

和解室里，赵嵩淡淡地问：“苍海澜，我不管裔榕是什么身份，何况，我已经按照格尔勒殿下的吩咐把和我儿子有关的新闻报道都撤了，但怎么说一张免死令牌总是不够的？我那可是两个儿子。”

苍海澜一时语塞，心道：我一共只有七张免死令牌，其中的五张是留给我的家人的，现在若真的交出两张免死令牌，悠然姐又果真受此次“特殊碱基对异能实验”承办不利的牵连，或者未来在实验进展中又遭遇什么不测时，我就保不了她了。

“您的两个儿子都没有死，而是受了重伤，而且是他们使用违禁产品、屏蔽了陆尚研究所的中控智能系统在先……”苍海澜本想说是您的儿子有错在先，但却没敢说出口，他得罪不起赵嵩，只能悻悻道，“是他们擅闯研究所重地，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赵嵩分毫不让道：“我知道我的儿子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你就没有吗？你私自给了他那个什么项链，才让他有了异能！陆尚悠然就没有错吗？她为什么没及时提交报告给格尔勒殿下，不然殿下会不给她提升安保级别吗？我儿子那点能力就能黑了她的中控智能系统，她还真是敢接这个异能实验的活啊！”赵嵩的话连珠炮似的，“苍海，你一定很清楚，要是我把你和她都放到被告席，定你们个渎职的罪名……”赵嵩没再往下说。

苍海澜越听越觉得自己逐渐没了底气，他来这里和解是格尔勒的授意，但无论有没有格尔勒的授意，他都不会让裔榕的这次误伤导致格尔勒与赵嵩之间出现嫌隙，更不能危及陆尚悠然。当然，他更不能让裔榕受到伤害，毕竟裔榕的能力太过于重要了。

所以，一切都必须由他一人担下。

大不了给我自己留的免死令牌，我不要了，先给悠然姐，再挣一张免死令牌不就是上个星际战场，分分钟的事儿嘛，苍海澜想到这里，作出了决断：“赵主任，我出两张免死令牌，保裔榕，给您添麻烦了。”说着，他努力挤出讨好的笑容。

赵嵩在苍海澜对面安静地端坐了一会儿，两手交叠在方木桌上，来回摩挲着。

半晌才说：“那个底层资产不过是人类动物园的住客，真是没想到啊，他竟然有这么关键的基因。”

随即，赵嵩起身向和解室外走去，并说：“我知道你这是在替格尔勒摆平这件事，我也是识大体的人，所以，两张免死令牌保裔榕，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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裔榕作为底层资产，在新纪元人类的法律中并不是人而是“物”，用古时的某种文字来说就是Asset。

“物”杀人之诉，如果放在其他家族，就会简便许多。他们对“物”的法令多为同态复仇，“物”杀人或伤人，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在格尔勒家族的法律之下，“物”杀人之诉是被害人家属亲告之诉，也就是不是公诉案件，可以私了。

“物”的主人可以和被害人家属和解，免除“物”的死罪和活罪，但是审判必须进行。虽然法令中美其名曰为：“底层资产与新纪元人类均具有接受公正审判的权利”，但审判的真实目的却是为了让这个“物”长记性，记住自己低人一等，以后不得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