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姐夫？

阮烟初垂下眼睑，不动声色道：“爹爹可去过清含镇？”

阮峰握着阮烟初的手一抖，问道：“怎么？”

“那儿，我见着了百来座坟墓。”

阮锋绷不住了，手一松，摸了摸脸上的胡子，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苍老的手偷偷藏进袖口里抖的厉害。

阮烟初心一直绷着，见着父亲这般模样，心中断定了全部，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砸下，哭喊着：“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锋顿时便心慌了，面色黑的厉害，一双幽暗的眸子晃动起来：“你说什么？”

阮烟初咳的厉害，哭的也更加厉害了：“爹，女儿都知道了，您就别再骗我了，那百来人都是怎么死的。”

阮锋嘴唇抖的厉害，见女儿道出一直压在他心中的事情，浑身都开始颤动：“谁告诉你的？是秦幽是不是！秦幽，秦幽。”

阮峰反复念着秦幽的名字，眼底开始恐慌起来。

阮烟初紧紧捂着帕子，咳着竟有咯出了血来。

阮峰连忙扶着阮烟初，拍着她的背，道：“你别动气。”

阮烟初红通了眼，看着阮峰，紧紧拽上阮峰的手，颤声道：“爹，你与我说吧。”

阮锋深叹着，面上有些苦痛道出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我们也是清含村的人，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你娘临盆时，连个稳婆都请不起。村里没有一个人帮过我们，你娘咬着牙将你生下来便去了，我带着你四处讨奶水也没有人施舍给我一点。眼见着你便要饿死了，是当时镇上的知府救了你。”

“我不甘心你娘便这么走了，我也害怕你我也护不住。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着穷。”

“那年大灾海溢淹没了整个村庄，多好的机会啊！可能是老天也瞧着我们苦来帮我们的。”

阮锋讲的激动，手颤抖的捂上阮烟初的手。

阮烟初哭红着眼，泣不成声。

她不知，曾经娘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她爹爹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村里人本没有错，这些灾难本该不是他们承担的。

“我自知罪孽深重，无一不想偿还这罪行，自经商来，日日捐银做善事，每月初一十五皆去礼佛，不求百年后在下面能安稳，只求我的女儿能安稳度日，却不曾想，这罪孽终究是来了。”阮峰细细道着，满脸苦痛握着阮烟初颤抖的手。

阮烟初病态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道：“女儿明白，一切起因皆缘于女儿的出现，若不是女儿，娘亲便不会难产，爹爹便不会做错事。”

“小初，爹不许你这么说。”阮峰拭去眼角的泪水，激动的看着阮烟初。

阮烟初又咳了两声，道：“爹，女儿本不该来这世上的。”

“小初！”阮峰红着眼眶瞧着阮烟初帕子上的血，微微皱眉。

“爹，女儿往后，若，是，不在了，您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勿要，再做，错事。”阮烟初捂着胸口，喘气喘的厉害，“娘亲，定，然也不，想爹，爹这般。”

“小初，小初。”阮峰抚上阮烟初惨白的脸，泣不成声。

“爹！”阮烟初用尽全身力气握上阮峰的手，一字一句咬着牙道：“答应我，活着。”

“爹答应你，爹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