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赴会

八年不见，尚书府大门进去的庭院做了许多改变，大道两边摆了许多月季，这是侧夫人楚鸢最喜的花。

云舒瞧着两旁的花栽，眼底皆是鄙夷。

站在不远处的妈妈田氏早早接到了云舒回府的消息，站在大堂门口候着，见着云舒进门，眼眶不自觉的便红了，连忙满脸笑容的凑上前：“大小姐舟车劳顿，奴这就带小姐去休息。”

云舒微微红了眼，她自然记得，田妈妈是府里仅有的几位待自己真心的。

云舒搭上田妈妈的手，微微一顿：“不急，田妈妈，我与父亲八年未见，从未尽过孝心，此番回府，定要请罪一番。”

田妈妈欲语却止，满眸子皆是焦急，忍不住想去劝云舒，却被方蔼打断：“是该如此，田妈妈便为小姐带路吧。”

田妈妈收了收悬着的心，微微摇头，带着云舒去了大堂。

大堂里，云付清一脸威严的坐在上头，两边三三两两坐着：侧夫人楚鸢，二少爷云淮，三小姐云莲禾，三夫人纪雪，四少爷云安卿，表小姐元珞，还有两位通房美娇娘。

云舒腹中冷笑，抬着下颚，见着一群想看自己笑话的人，万分规矩的上前行礼，仪态得体，叫人挑不出一点瑕疵。

云舒身着蓝褛，缝补的布块尤其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柴柴房的下人跑了出来，可她浑身上下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就好比一堆月季中的牡丹花，月季始终比不了牡丹。

云付清微微颔首，只瞥了一眼八年未见的大女儿，眼底淡然如水，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云莲禾捏着帕子，微微福身上前，扭着靠近云舒，面上挑衅与不屑层次分明，娇着嗓子嘲讽道：“到底是姐姐，多年不在府内，礼数照样周全。”

云舒落落大方的挡住云莲禾递来的手，身子微微后仰，面上没有云莲禾意料中的暗沉与无措，而是微微一笑，继续瞧着上头倚老卖老的老爹，淡淡启唇：“女儿以府为重，八年寄养山外，不曾回府，但礼数从不曾忘却，每日沐浴焚香祈求神明保佑我尚书府一切安然。”

云莲禾忍不住要笑出来，捏着嗓子颤微了几声，眼中轻蔑丝毫不减：“姐姐便是穿成这样祈福的，神明见着了怕是要避退三分了。”

一席话，引的看好戏的众人呵呵发笑。

云付清面色沉了些，咳了声，威严开口：“禾儿说的是，做长姐的应当做个表率，怎的衣着不洁便出来。”

站在门外的方蔼闻言，险些冲进去赔罪，却被田妈妈拉住。

云舒面不改色的继续朝着云付清道：“父亲教训的事，只是八年来，女儿吃的都快供不上，又何谈穿着得体，想来是咱们尚书府崇俭。”

云舒一刀见血的指出云付清的所作所为，惹的云付清面上色彩变换的急。

云付清黑着张脸，抬手就将手边的茶盏砸向云舒。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云莲禾等着瞧好戏。

只见云舒微微侧身，眸子冷了些，对上云付清发黑的脸，不语。

云付清本想大骂两声，却对上云舒冰冷的眸子，一瞬间愣住。

云舒抬脚踢了踢砸碎在身后的茶盏，嗤笑一声：“父亲，过几日便要去见太子了，莫不是要叫女儿带伤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