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君臣有别

这声音近在咫尺，沈琼悦近乎条件反射般回头，后退，同司徒长风拉开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动作一气呵成，眼底满是被冒犯的羞恼：“皇上请自重！”

“自重？悦儿这话，朕就听不懂了，朕有做什么不自重的事么？”

司徒长风不管语气还是神情，都是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可沈琼悦却分明从中听出了狂风骤雨。

做了他那么多年的枕边人，沈琼悦自认对司徒长风的了解只多不少，他今日的样子明显不对，这更像是前世他撕下伪装后的才有的模样，只是那时他已大权在握，是越来越重的皇权给了他暴露自己本性的底气，可他现在分明刚刚上位。

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这些思绪在心头迅速闪过，沈琼悦不敢赌暴露本性的司徒长风会做些什么，就只能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一般，淡然疏离地蹙起眉头：“不知皇上找我何事，要弄得如此神秘？”

“悦儿，你定要同朕如此说话么？”司徒长风语气沉痛。

沈琼悦不卑不亢：“君臣有别，以往，是我僭越，还请皇上忘了吧。”

“君臣？”

“是，如今皇上已经得偿所愿，以后，还是两不相扰为好，不然，只怕会坏了皇上的名誉，皇上应该也不想自己的深明大义演变成靠别有用心吧？”

本欲继续威逼的司徒长风浑身一震，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沈琼悦身前的手：“朕不在乎！悦儿……”

沈琼悦低垂着眉眼，强自压下想要挣脱的欲望，努力营造着一股隐忍牺牲的委屈模样：“可我在乎！沈家得以在禹凤司掌国运这么多年，凭的便是一腔为国为民的赤胆忠心，我不能坏了沈家气节。”

司徒长风凤眼微眯，声音在颤抖：“所以，你是打定主意想与朕划清关系？那你我曾经的山盟海誓又算什么？年少轻狂的戏言么？”

“当然不是，既然海誓山盟，那一刻自是十成十的真心……”

一股真实到压抑不住的泪意涌上眼眶，沈琼悦凄然地闭上眼，纵使那些苦痛和悔恨她不敢忘，可在一切发生之前，在相遇的最初，她的倾心相待却是没有任何保留，不然也不可能就只凭司徒长风口中所谓的‘忍辱负重’，便让她轻易辜负了那么多的人。

当时的情有多真，如今便有多痛，覆水难收，她不可能容许自己再错第二次。

轻轻将手从司徒长风手中抽出，沈琼悦退后一步，突然跪了下来，再开口时，语气是少有的认真：“皇上，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能力有限，自认承担不起您想要以后，若皇上还念着过去的情分，还请到此为止，莫再相逼。”

“可是悦儿，朕说过，朕的皇后，只可能是你，也只会是你，君子一诺千金，朕不会食言。”司徒长风倒是没再逼迫，只态度仍是没有半点退却。

沈琼悦身形一晃，语气坚决：“我所言，也并非空口白话，过去如此，如今亦然。”

”今日找你来，朕本是想问一问沈家送来的秀女画像是怎么回事，如今看来，已是不必再问了……”司徒长风努力压抑住怒气，“悦儿，你助朕良多，朕本不想强迫于你。”

沈琼悦眼中划过一抹讥讽，好一会儿，才艰涩道：“若我执意，皇上又待如何？”

“若你执意，那朕……”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司徒长风后面的话，他不悦皱眉，看向殿门，远远守在殿门处的全禄全福身子一颤，忙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刚刚给沈琼悦带路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