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纪王

跟着方嬷嬷一直进入内殿，沈琼悦三人方才看到斜倚床头的宜太妃，尽管被不知缘由的病症熬了多日，却仍是半点不影响她的风华，唯一比较明显的，便是她唇上少了血色，看起来着实有些虚弱。

“太妃，人到了。”

直至方嬷嬷站到床前出声提醒，宜太妃这才缓缓抬眼，目光缓缓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复又垂眸：“方嬷嬷，带人都退下。”

“是。”

随着殿门被关起，宜太妃最先看向司徒决：“摄政王不是府中有事？”

“已处理妥当，太妃无需忧心。”司徒决面不改色，淡定品茶。

宜太妃眼中一闪而过一抹笑意，又看向一脸好奇看着自己的司徒长忆：“多年不见，长公主怕是已经忘了哀家吧？”

司徒长忆摇摇头，在长辈面前难得乖巧：“长忆当然还记得太妃，只是……长忆只是好奇，太妃这鹤发童颜到底是怎么保养的？这么多年，竟然一点没变，真是神了……”

宜太妃深居简出，她上次见，已经是十年前了。

宜太妃笑意优雅，神情恬静：“变化自然还是有的，不过是不像常人般流于表面罢了。”

沧海尚可成桑田，这世上，哪有什么一成不变的。

说完，不等司徒长忆有何反应，宜太妃最后看向沈琼悦。

在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沈琼悦小指突然一阵剧痛，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宜太妃的一双眼睛在她眼前不断接近，放大，沈琼悦只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被人揪住了，钝钝的疼，一股难以言说的悲痛涌上眼眶，怔忡茫然地吐出两个字：“母……妃……”

因着没什么力气，沈琼悦这一声极轻，可又因着这殿内极度的安静，四个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就连沈琼悦自己也是惊得浑身一震，她下意识抬手一抹，摸到了满脸的泪。

“悦儿，你怎么了？有哪里难受么？”司徒长忆紧张地问。

沈琼悦回过神，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指，只见透明的指环中，原本欢快游动的那丝黑线不知怎的停了下来，微微颤动，好似迷路的小孩在嘤嘤哭泣，她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对着司徒长忆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沈琼悦定下心神，再次看向宜太妃，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宜太妃强了先。

“你可是见到了煜儿？”宜太妃小心翼翼地问，因着太过不安，声音都在发抖。

司徒煜，乃是早夭数十年的纪王名讳。

沈琼悦犹豫再三，很中肯地回答：“应该是，只是我也不是很确定，可能借笔墨一用？”

“不必，哀家知道，是煜儿，这么多年，唯有他，能让哀家如此……”宜太妃不知是欣慰还是伤心，表情很是复杂，唇角却微微上扬着，“那孩子，也唯有在哀家跟前，才会变得淘气，还真是，一点没变。”

沈琼悦毕竟也曾十月怀胎，多多少少能体会到母亲对孩子的一片慈慕之心，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没什么触感的指环，良久，她问：“太妃可想见他？”

然而，宜太妃却是摇了摇头：“既已阴阳两隔，便不该再见，生死殊途，哀家看得开，只要知晓原因便好，其他，一切随缘吧。”

黑色细线的颤抖又剧烈了些，沈琼悦不由想到那孩子在消失前看着宜太妃的眼神，心中很是不忍：“可他，大概是想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