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抗旨

说完，不等司徒长风开口，她便已经利落起身，似生怕自己莽撞一般垂首恭立，不再逾矩。

司徒长风没想到沈琼悦会是如此反应，愣怔片刻，忍不住落寞开口：“悦儿，你我的交情，应当不至于生疏至此吧？”

闭眼在心中默念了三声‘我可以’，沈琼悦不得不违心做出娇俏状，悄眯眯看了看左右两侧已经开始目瞪口呆的众位大臣，孩子气地撇嘴嘀咕：“家父曾教导，规矩不可废，越是亲近至交，越是切忌恃宠生娇……”

说着，她好似十分不情愿般移开了视线，不经意间，却是正好与司徒决看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不过是刹那间的四目相交，她刚刚定下来的心神就再次的乱了，心忍不住再次疼了起来。

司徒决……

你……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信我？

为什么不多等一刻？

为什么……不管是此时，还是临死，你看我的眼神始终如此清明冷静，没有半点质疑？

为什么你要喝下那碗噬魂散？

那药方既是出自你手，你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究竟是何德何能，你要由着我任性地毁了你的一生？

沈琼悦这一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复杂到自认对她了解甚深的司徒决也没能看懂，不过……

司徒决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背对自己的司徒长风，默默收回了自己想要继续探究的目光。

也罢，或许，如今的他，已经不必再懂了。

心不在焉地陪完禅位仪式的后半程，已是申时半，在诸位大臣依次退出清和殿之后，尤其是原本站在大殿之上的司徒决已经不知何时没了踪影，沈琼悦满心思绪急需平复，还要想想避免之后祸事的法子，便也准备告辞。

“既然已经结束，那，臣女告辞。”

不过，司徒长风显然并没有如此好打发，没了外人之后，这大殿之上只剩他和两个亲信内侍，没了顾忌的他直接将沈琼悦的告辞当成客套，长臂一伸，将沈琼悦拦了下来：“悦儿且慢，我记得今日是你的及笄之礼，我本还发愁今日无法出宫，不能当面送你及笄礼物，你进宫来了倒是正好，全福，去偏殿将我给悦儿准备的贺礼取来。”

“是。”全福是个身形稍显矮胖的中年内侍，得到吩咐之后，便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沈琼悦下意识抿了抿唇：“这……贺礼陛下已经派人送过了，无需再送，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