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黑白无常

秦牧北在漠北蛮荒上的所作所为，自然瞒不过南边帝国广阳郡境内那座护卫森严的府邸。是以，在中帐王庭数万大军疾疾返回漠北之前，迫不及待见到儿子的燕北之王秦孟达，不顾夜鸦堂义士宁越的劝阻，亲自带着背嵬军三大营之一的龙齿营，径直朝着北疆境内的西河柳军镇出发。

西河柳军镇是北地九大军镇之一，与西边方向上的谷溪军镇不过数百里之遥，是帝国北地名副其实的边境要镇。此刻，在距离西河柳不足百十来里的上谷郡境内，只听得身处龙齿营中军的秦孟达唉声叹气一般的抱怨声说道：

“唉，苏老弟，你说我家那个臭小子，还真的是自小都不让人省心。你说刚一长大要回来了，都还没到家门口呢，便在北边捅了这么一个大篓子，现在还得让他老子替他擦屁股!”

秦孟达的亲卫营背嵬军重骑号称天下第一重骑兵，整支骑军共有三万悍骑。被分为龙齿、问荆及满甲三大营人马，每营帐下整整一万人的编制。因为早些时候背嵬军名义上的主将李嗣业，已经带着问荆营协助右骑军主将纪文彦坐镇两辽之地的原因。所以此刻随秦孟达出征的龙齿营校尉营长，是秦孟达自辽东起事以来便追随麾下的老将苏木。

秦孟达与苏木二人携手并肩作战了数十年，感情甚是深厚，所以当大军刚刚安营扎寨下来，燕北之王便搂着老友抱怨说道。

“噗，我说秦大哥，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收起你那副春风得意的表情了？小北这是给你捅娄子了吗？我看你啊，估计都巴不得小北将漠北蛮荒的半边天都给扯下来了吧？”

因为没了燕北边军那柄威震天下的陌刀李嗣业的跟随，让身为龙齿营主将的苏木就已经有了很大的压力。毕竟出了将军府，燕北之王的安危重任就落在他的身上，一路上苏木甚至都恨不得将龙齿营的前哨探子布满整个雁门郡境内。然而现在，他实在受不了秦孟达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人”之言，索性出言反问道。

“没有吧？有这么明显吗？当初也只是想着他从清宁军镇回来，顺道给她的母亲上柱香，祭过祖。然后便让他在西野或者谷溪那座军镇历练几年而已，着实没有说是要他领着无双营那些小子跑到乔巴山去啊！毕竟这些年我都将他扔在蜀郡不管不顾了这么久，真的是苦了这个孩子。”

秦孟达身手指了指脸部，表示自己并没有春风得意的意思说完。苏木伸手将肩上秦孟达的手推开，侧着身子对着秦孟达说道：

“我的老哥哟，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小北的，然后这才违背宁先生的意思，跑出来死活白赖的跟我到西河柳军镇去迎他？”

不待秦孟达回答，苏木双手抓住秦孟达的双手重重摇了摇，大声骂道：

“老哥啊，你真是糊涂呐！以当年边军面临的局势，你将小北送到蜀郡隐姓埋名十数载，那是为了小北好，他又怎么会怪你呢？而且这也是嫂子提出来的主意，你又何必这么自责呢?你说现在兵戈四起，北地九郡都不知道混进了多少无常殿的碟子，还有其他各方势力的杀手。你说现在李嗣业不在，夜鸦之王也去了西野军镇，身边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强者。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兄弟我怎么面对燕北数十万的同袍兄弟们呢！”

秦孟达拉下喋喋不休的苏木双手，反握着这位同病相怜的老兄弟，沉声说道：